作者: 陈二宇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4-08-30 02:48:45
状态: 连载
字数: 10.1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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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新作品出炉，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品，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目录】
第1章 炮楼
第2章 后山的墓碑
第3章 越界
第4章 是梦吗？
第5章 白面馒头
第6章 仓库
第7章 货物？玩物？
第8章 姐姐的盘算
第9章 1954
...
第10章 健壮的男人2024-08-30 02:48:45
【原文摘录】
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李希英看着男人给了父亲一沓钞票，父亲母亲就哭着走进屋子。李希英看了一眼破旧的房子便头也不回的跟着男人走进了黑暗。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头顶上的星星洒下的光芒并不足以让她看到脚下的路。李希英和男人在黑暗中小心谨慎的前进，男人显然是这条路上的常客，小路上哪里有包，哪里有坑他都知道，他牵着李希英的手，不断地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他们两个人在黑暗中翻过了一座不算高的山，穿过了一片松树林，两个人来到一片开阔地，地上只有及腰的干草，男人低声示意希英蹲下行走，尽量不发出声音不带动身边的干草。正常行走十分钟的路，他们两个人蹲下身子，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小时才穿越这片草滩，来到江边。
江边的开阔地上干草也就刚好没过膝盖，看的出来是被人为修剪过。男人带着李希英匍匐来到一个应该是人为挖好的简易掩体中，男人把掩体中的干草拿出来，然后两个人爬进去，又将干草盖在身上。李希英从干草的缝隙中向北望去，大概一百多米以外就是冰封的江面。
江的南面好像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屏障边每隔五十米左右就有一个好像二战时期日本鬼子的炮楼一样的建筑，只是这“炮楼”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个人。“炮楼”里会偶尔传来微弱的光，有的像蜡烛一样闪烁，有的像是老式手电筒发出暗淡的黄色的光芒。有的两个“炮楼”之间能看到来回踱步的人，他们的手上拿着手电筒，黄色的光暗淡的像天上的星星，他们身后背着的是——“是枪”，李希英看到了，是枪，到现在她才知道父亲并不是把自己卖到别的村，父亲把自己卖到中国了。想到这，李希英有些恐惧，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与此同时兴奋和激动也涌进她的心里。希英的手心全是汗，男人察觉到她的不安便安慰她“不要害怕，这条路我们已经走过很多次了，我会把你带出去的。”
男人用手捂住电子手表发出的光，看了看时间然后继续说“还要一个小时我们才能继续向前走，你先休息一下吧，别睡着了。”说完男人就以一种放松的姿态趴在了掩体中。希英难以平复心情，她看着江北岸的一片黑暗，心中的那份微妙的情感，那种美妙的波动让她身体燥热，寒风都吹不灭她心中的火。十五岁那年她第一次骑上表哥骑来的自行车，自己的身体和车子有一瞬间发生的摩擦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美好、微妙、让人流汗又让人觉得害羞，身体的躁动让她想要抓住什么，理智拒绝了她。
—— 引自章节：第1章 炮楼
就在希英和男人穿越铁丝网在江上快速滑行穿过江中心的时候，在希英的家里，希英的父亲在家拿出准备好的一块木板，用毛笔蘸满墨汁在上面用B国的文字写上“李希英之墓”，趁天还没亮又在房子后的山坡上用铁锹把土堆成了一个小土包，然后把刚刚做好的墓碑插在土丘前。这座山上像希英这样“死去”的人的坟墓还有很多，村子里的人都心照不宣的默认着消失的人的“死亡”。而这些“死去”人也再没有出现在别人的视野之中，至少没人在白天看见过他们。
李希英的家在B国的农村这个村庄离中国国界线——也就是那条江的中线只有二十多里地，他们像大多数B国人一样，被贫穷和饥饿笼罩，希英的父母在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就犯愁着嫁女儿的高额的嫁妆。有人劝希英的父亲把她卖到中国，这样不仅不用出嫁妆，还能得到不少钱，最重要的是希英也不用再每天与饥饿为伴了。
希英的父母在犹豫和纠结了六年后才下定决心把女儿卖出去。他们通过好几层关系才联系到游窜在附近村庄的人牙子。人牙子来看人的时候是一个黄昏，那时二十岁的希英正在打理家门口的那点贫瘠的土地，她并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在来回打量自己的身体之后走进了她的家，更不知道一场关于自己的交易正在自家的屋子里进行着。
“门外正在忙农活的是你们要送走的丫头吧。”人牙子率先发文，他太强势了，太放松了，那副得意的样子就像是平日里开着拖拉机上门收粮食的粮站的工作人员。
“嗯，是，就是那丫头——希英。”希英的父亲卑微的像旧社会在地主家里谋生的长工。
“多大了？身体没什么毛病吧。”人牙子继续发问。
“今年二十岁了，身体好着呢，一点毛病没有，长得也很漂亮，就是每天做农活晒得有点黑了，而且我们希英还上过几年学呢……”希英父亲自卖自夸的称赞自己的女儿，希望能给女儿争取个好价钱，更是希望能帮女儿争取一个好些的前程。只是没等他说完人牙子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用说这些，你什么意思我都懂，无非是为了钱，和让你女儿以后日子好过一些。你放心，我们给的价钱绝对不低，并且也不会把你女儿送到穷地方的，不会让她吃苦的……”
—— 引自章节：第2章 后山的墓碑
希英和男人终于穿过了冰封的江面，现在的她已经不属于B国了。江面呼啸而过的风并没有吹灭她心中的燥热和激动，男人领着希英迅速的趴在江北岸柏油路边铁丝网下的灌木丛中。那时的希英终于摆脱了恐惧，她知道江南岸的士兵已经不会把枪口对准身处江北的自己了，只要不被中国政府发现，自己就能活在这个国家。
男人和希英在灌木丛中大口喘了几口气，然后男人便带着希英向东边走去，希英能偶尔看到柏油路上通过的汽车，那车灯发出的光比自己之前见过的所有的灯都要亮。静悄悄得走了四五百米希英被领到一面看不出什么区别的铁丝网前面，男人从地上摸索着什么，希英就看到男人在地上掀开了一块被土盖上的木板，木板下是一个仅仅能支持一个人穿越铁丝网的土坑。希英和男人先后穿过铁丝网，在男人确认周围没有执勤站岗的官兵之后，两个人迅速穿过公路，走进山里，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他们在黑暗中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希英感叹男人在这么黑的夜里还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路，相比之下，自己就是个瞎子，只能拽着男人的衣角跟着走。两个人来到了松树林中的一条小路上，男人拿出一个手电筒，手电筒的光微弱的像刚刚“炮楼”里的烛光。男人把手电一开一关一开又一关这样晃了两次，随后树林里两道光柱划破了黑暗，是一辆黑色的车，它缓缓前行到希英的面前，男人打开了后车门，让希英坐到后座，随后黑车的司机下车和男人说了几句话，司机走进车里，男人重新消失在黑暗之中。
“累了吧，你可以睡一会，你现在安全了。”男人用B国语言对希英说。随后男人发动了汽车，在崎岖的土路上缓慢前行。
“我们要去哪里？”希英问。
“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就安心坐车就行。”
希英没有再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坐汽车，在自己的家乡，她只坐过几次拖拉机，其他能看到的汽车只有偶尔会经过村子的军用吉普和装满士兵的军用卡车。她听说这样精致的汽车只有在首都等几个大城市才会出现，对于她而言，首都似乎比中国还要遥远。
不知汽车在土路上颠簸了多久，汽车驶入了平坦的路，男人打开了车灯，希英目之所及路的尽头是一个橙色的光团，像一朵橙色的云铺在地上。当车子行驶平稳后，一路奔波的紧张和疲惫随着希英的放松一下子就灌满了她纤细的身体。希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非法的外来客，他不需要记住照耀过自己的路灯，不需要记住自己走过的路。正如司机说的那样，她什么也不需要知道，安心坐车就行。于是她向疲惫缴械投降了，眼睛一闭，靠在车窗上沉沉睡去。
—— 引自章节：第3章 越界
希英睡得很沉，做了好几个很真实的梦。他先梦见父母被士兵拿枪抵着脑袋，然后两道火焰从枪口射出，血红的花朵在空中绽放，一瞬之后花朵消失，一滩秽物落在被冰封的土地；希英还没来得及悲伤，另一个梦接踵而至：她回到了自己的家，黄土堆成的墙倒的倒塌的塌，院子里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屋子里落满了尘土，房顶上破了个洞，几片碎瓦掉在土炕上，炕上还剩下一具残破的躯体，表面的肉和内脏都被从天而降的乌鸦啄食光了，只剩下零星残渣还附着在白骨上，寒冷将残存的血肉冻住，太阳下发出星星般不断闪烁的光，；希英的胃正在翻江倒海，画面又像被水平低下的导演剪辑了一般的变换了场景：希英半躺在炕上，干净整洁也难掩屋子的破旧，希英袒露着双乳正在为身旁的孩子喂奶，孩子的旁边是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正在酣睡，雷一般的鼾声让她烦躁不安，好在这不安将她带离了梦境……
车停了，男人打开车门让希英下车，随后希英跟随男人来到一间有些破旧的仓库，仓库里面摞着不少的纸箱子，男人挪开靠边的两个纸箱，然后带着希英走了进去。原来仓库被这些纸箱子分成了两个部分，纸箱的那边摆放着黑板、桌子椅子、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垃圾桶，在桌椅后面有几张上下铺的床，床上的人盖着厚厚的被子，被子的一端均匀的扩散出一团团白雾。
“这些天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们会交给你一些基本的汉语、给你办你需要的证件，到时候会有人来带你走的。你就先睡到那边那个床吧。”男人用手指着最外边的一个空着的床位对希英说。
希英走过去，看到一床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有些发黑的旧被子被整齐的叠在床头，褥子还不算薄，希英走到一旁拍打拍打身上的土，“这土有一半是来自故乡吧。”希英心里想着。这时一束阳光穿透铁皮房顶和红砖墙的缝隙照进了这间仓库，希英靠在被子上回想着之前自己做过的梦。“那梦会变成现实吗？”希英不停地问着自己。
—— 引自章节：第4章 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