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4-09-24 23:29:52
状态: 连载
字数: 7.04万字
阅读人数: 14.00万人在读
推荐指数:★★★★★
【内容简介】
90年代沿海城市经济腾飞,他们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借着改革春风迅速发展,以狂野的姿态摧城拔寨,迅速财富崛起。而在东莞,在繁华都市的边缘,无数的城中村、灯红酒绿背后,埋藏着无数人不甘平凡、不断膨胀的欲望和梦想。这一年,蒋凡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在东莞点燃了自己的野心。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
第十一章2024-09-24 23:29:52
【原文摘录】
他二十出头,身高一七五,身材有些清瘦,穿一件带有补丁棉袄,手里拎着个旧提包。
上车以后,他紧贴着车门,缩着脑袋朝着挂满冰花的玻璃重重哈了口气,用手掌擦亮一块区域,透过擦亮的玻璃朝外看,搜寻着把他揍成这副猪头模样的老头。
站台上的人群拥来拥去,却始终看不到那个身影。
火车鸣笛,车轮滚滚向前,见不得分离场景的李酒罐,从躲在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年过五十的他,满头白发、酒糟鼻、两颊瘦削,脸上布满岁月沧桑和劳作印记。
望着远行的列车,他满含热泪自言自语道:“这么个纯良优秀的孩子,怎就摊上这么个倒霉事呢!”
昨天,蒋凡还是品学兼优的天之骄子,眼看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一场意外之后,让他标榜上道德败坏、行为恶劣的社会渣滓,被学校开除学籍。
求学断了出路,蒋凡就只剩下闯社会这条路了。
情同父子的师傅李酒罐问清缘由后,看到他颓废绝望的眼神真是恨铁不成钢,狠狠抽了他十多个嘴巴,才终于让沮丧的徒弟重新提起气起来。
找街坊东拼西凑了些盘缠给蒋凡做路费,又给了他一个信封,道:“你师兄去年退伍后去了东莞,这是地址,你去找他,在那里争口气,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此时,虽然年关将至,但到广州的火车票还是一票难求。
本身已经严重超员的列车沿途还在上客,少有人下车,座椅上下、车厢过道、行李架、洗手台上,甚至厕所里,各个犄角旮旯都挤满了人。
车子行至凌晨一点,车厢像闷罐一样密不透风,各种人味混到一起臭烘烘的,站了六个小时的蒋凡挤到漏风的车厢连接处,掏出烟刚嘬了两口,结果邯郸站到了。
眼见月台上乌泱乌泱的人群马上就要上车,这烟肯定是没法安生再抽,他舍不得浪费,拿手掐灭烟头,又塞回烟盒里。
蒋凡的家庭十分贫瘠,穷人家孩子早当家,打小就懂事的他认真好学,门门功课名列前茅,年年三好学生,靠着全村凑钱考进了重点大学。
抽烟这事还是大一打零工时,跟师傅李酒罐学坏的。
李酒罐来自河北沧州,师承北派名家,身怀武学绝技,但相貌却奇丑无比,孤孤单单一辈子也没捞着个老婆,平时没别的爱好,就爱喝点散装烧酒,因此被街坊四邻称作李酒罐。
师徒俩结缘于三年前,勤工俭学的蒋凡遇见喝多了躺在雪地里的李酒罐。
—— 引自章节:第一章
蒋凡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她坏坏讪笑,辩解道:“我是人不是神,这是正常反应。”
郝梦精致的面庞紧靠着蒋凡健硕的胸膛,听着他扑通扑通逐渐加速的心跳声,已经是情场过来人的她心里痒痒的,十分好奇蒋凡阳刚是否覆盖到那里。
又想到这一别大家便再也没有机会相见,她心一横,放下女孩的娇羞......。
郝梦俏丽的脸蛋咻的一下就红了起来,那表情七分惊讶,还有三分是令人无限遐想的窃喜。
她娇羞地白了蒋凡一眼,故作无知地埋怨:“坏男人。”
终究是女孩,郝梦后面的话还是不好意思出口。
蒋凡尴尬的脸也涨成了猪肝色,浑身僵直,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各自回味,一时沉默。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郝梦的小动作不断撩拨着迷迷糊糊的蒋凡,但蒋凡还是扭扭捏捏不吭声。
不舍的离别总会让人做些难以自制的事来,郝梦看到蒋凡这榆木疙瘩一直不开窍,心道你还想要我怎么暗示。
于是她拿起风衣遮住了周围人群俯视她俩的视线。
而蒋凡大脑空白一片。
东莞到虎门也就三十公里,中巴车快到达虎门路口时,郝梦才终于恋恋不舍地起身准备下车。
“帮我扣一下扣子,扣到最外面的就行。”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蒋凡的手还是有些笨拙。
郝梦捂着嘴偷笑道:“毛手毛脚的,手不要抖。”
当蒋凡帮她扣上以后,她调整了一下肩带位置,整理了下毛衣,又扭过头狠狠吻了一下这个初出茅庐的男人,然后站起来准备下车了。
蒋凡亲昵地拉住她的手,恋恋不舍地说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吧,我送你到地方,明天再去我师兄那。”
年岁并不大的郝梦其实已是情场老手了,但对于这么个腼腆、质朴、善良的纯情少男,她又何尝不想长久陪伴呢。
她很清楚如果一同下车,自己稍加点拨,更进一步的概率很大,可是心里太多顾虑让她十分纠结。
思前想后,她终究还是拒绝了蒋凡护花的心思。
路口有五条岔道,分别通往虎门镇内、长安、厚街、新联村、虎门货运码头五个方向,此时107国道沿线全是泥路,还没有铺上水泥路,更别提配备路灯了。
郝梦孤身一人下了车,蒋凡推开窗户探出脑袋望向她,希望能多看她一会。
不能直达目的地的人,会在路口这里下车换乘。
看到郝梦孤零零一人下车,不远处等候多时的两辆摩托,每辆都坐着两个男人,急速向她驶去。
—— 引自章节:第二章
这旅店是一栋修建于八十年代的三层小楼房,门口灯火通明,外墙贴着白色瓷砖,看起比较顺眼,内部环境却相差甚远,每间屋子都是用木板隔成大小不一的小房间,根本没有隔音可言,洗漱冲凉上厕所都要去公用卫生间解决。
住宿价位分为5块、10块、15块三个档次。
5块一晚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10块的是一米五的大床,而房间里除了一米五的大床,还放了梳妆台的房间,15块一晚。
不光如此,聪明的老板还设置了临时房,临时房只能呆一个小时,房费半价,也称钟点房。
旅店一楼是用于接待、堆放杂物、清洗床上用品的地方,二楼三楼用作住宿,一共22个房间。
这样简陋的旅馆,却是薪水比较高的打工夫妻或情侣才有能力消费的,专门用于临时解决生理需求的地方。
当然,同床共枕的也可能是露水情人和偷情男女。
旅店条件简陋,但生意好得很,经常满员,如果遇上周边工厂放假,不提前预定房间还可能开不到房。
两人到的时候,只剩下一间5块,一间10块的两个房间。
郝梦开了间10块一晚的。
走进房内,蒋凡看到一米五的床上,床褥凌乱。
不明就里的蒋凡,傻乎乎地向郝梦问道:“隔壁房间怎么这么吵,还怎么睡觉,旅店老板是怎么做生意的啊!”
郝梦闻言慎了一下,并未立刻接话,她先是帮蒋凡拍了拍打架时滚到地上,沾到衣服上的尘土,之后又掀开蒋凡的衣服,检查了一下他挨了一棍的后背,看到除了一道淤青,没有什么大碍,才终于放下心来。
做完这些,她瞅着蒋凡憨样,回道:“傻瓜,老板真管了,就没生意了,不懂就别瞎打听。”
蒋凡疑惑道:“旅店安静不好吗?”
“别多话,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去厕所冲个凉,再换身干净衣服。”
说完,郝梦开始整理床铺,握在手里的被子还留有余温,确定就在她俩来之前,这个房间刚退房不久。
“哎,这老板真是随便,光知道收钱,至少也应该打扫一下卫生吧。”
明知这样的旅馆都会出现这类场景,但要睡在这样的床铺时,郝梦还是忍不住唠叨埋怨了两句。
她把床上用品全部翻了个面,把地上的卫生清扫了一下,看到房间稍微舒心一点后,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到灰头土脸的蒋凡还傻站着,于是细声调侃问道:“怎么?还要我帮你脱?”
被左右邻舍肉战发出声响吸引住的蒋凡,回过神来,看到房间只有一张床,腼腆的近乎呆傻的毛病又犯了,他小声问道:“就一张床,怎么睡嘛。”
—— 引自章节:第三章
郝梦的话,勾起蒋凡对李酒罐的思念,他有些落寞地点点头,指了指嘴角和眼角还没有愈合的伤口道:“跟一个老头学了三年,这些伤都是被他揍的。”
蒋凡的话,看似在告状,实则是在寻找心灵安慰,还有对刚离开的师傅深深的思念。
郝梦拉住蒋凡指着额头的手,查看了一下还有淤青的额头和眼角,疑惑地问道:“既然他教你习武,怎么又把你打成这样?”
“是我不争气。”
李酒罐不想自己奇丑无比的外貌,对蒋凡造成任何影响,一直不准他叫师傅,师徒俩在一起,都是老头、小子这样看似不着调,但却极为亲切地称呼。
“怎么不争气?”郝梦好奇地追问。
“学校说我道德败坏、行为恶劣,思想品德有问题,于是把我开除了,老头看我灰心丧气,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狠狠揍了我一顿,让我顶天立地,好好做人。”
“怎么会被定性道德败坏这么严重?”
“......”蒋凡沉默不语。
“不方便说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郝梦没准备继续刨根究底。
蒋凡深深叹了口气,眼眶里闪出泪花。
他的感伤,让郝梦接茬道:“你这样的人还能称得上道德败坏?那我岂不是和女流氓没啥差别了!”
想起蒋凡带自己上车,在车上给自己撑起空间休息,然而自己一次次主动献媚,他害羞的脸红脖子粗的憨样,这些自然流露出的神情,不是随意可以伪装。
“这样的人怎么上纲上线到品德问题?”阅历丰厚的郝梦,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件事情。
被肯定、被认可的感觉,对于狼狈南下的蒋凡而言,极为奢侈,看到郝梦深信自己,他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旅途中建立的好感,已经让郝梦犯了花痴,勇斗四名劫匪更是让她悸动不已,荡漾的春心落入情网,已是难以自拔。
眼下已经是共处一室,几乎就要坦诚相见了,而明天又将各奔东西,郝梦很希望抓住机会和心仪的男人成就乐事。
蒋凡去冲凉时,她故意换上性感睡裙,就是为了诱惑。
蒋凡伤感落泪的这一刻,她犹豫了。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面对四位身强力壮的歹徒毫不畏惧的坚强男人,提到学校会落泪,他在学校到底经历了什么耿耿于怀的事?
这样纯良、质朴、腼腆,还是生瓜蛋子的男人,怎么会因为品德被学校开除呢?郝梦深信自己的感觉,蒋凡是受了冤枉。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