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4-11-03 20:36:26
状态: 完结
字数: 8.76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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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奶奶死了以后，祖良才知道，奶奶生前还收养了一个叫黑森的少年。所有疯狂的事情，黑森都陪祖良经历过。直到祖良的同桌刘桑自杀。一个不可思议的秘密开始浮出水面。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
第五章2024-11-03 20:36:26
【原文摘录】
如果奶奶在世，她肯定不想让他们知道，祖良想。所以，她偷偷去领奖，请求彩票中心保密，把钱存进银行。
奶奶去世，祖良觉得她终于解脱了，病了整整半年，妈妈一直没有同意她搬过来住，或者送去医院治疗，任由奶奶孤独地老、病、死。
“哎呀，老人都是这样啊，有个小病小痛就送去医院，不用钱啊！现在医院都是无底洞，坑人！”
“搬过来住？开什么玩笑？我每天要上班要做饭要伺候你们大的小的再来一个老的我撑得住嘛我！再说了，老人身上味那么难闻，我可受不了……”
大多时候，爸爸坐在沙发上听她谩骂烦闷地抽烟，不发一言。他一直都惧怕妈妈，不敢把奶奶接过来住，不敢送她去医院，偷偷买药，偷偷送药，像做贼。
奶奶去世前一个星期，妈妈发现家里钱少了与爸爸争吵，他一直没有去看奶奶，直到祖良周末去奶奶家才发现，她过世了。
枯瘦，干瘪的身体躺在散发着异味的床上，安详地睡着。
送去火化那天，爸爸哭得很凶，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祖良沉默地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爸爸，想哭，又哭不出，他觉得他特别可恨，又特别可怜。
晚上，祖良在房间学习，房门紧闭也掩盖不了客厅的争吵声，父母言辞激烈地讨论着老房子的归属问题。
“房子是妈的，就算没住也不能卖，更何况妈又不止我一个儿子！”
“是啊，你妈又不止你一个儿子，病时怎么没有想起她的小儿子，只想到你！房子不卖放着干嘛！”
……
看了一个小时书，半个字都没有看进，祖良索性扔掉了书，上床睡觉。
捂住耳朵，盖上棉被，依旧掩盖不住妈妈嘶声力竭的骂声，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
顶着黑眼圈去上课，祖良在校道上遇到了同桌刘桑，她夸张地叫嚷：“祖良你又熬夜开夜车了吗？怎么那么拼啊，多休息啊！”刚想开口，又被刘桑打断，“你成绩已经够好了，给我们活路吧，我每天回家都是看电视，作业还没有做，天啊……”
拍着祖良的肩膀，刘桑痛心疾首。
刘桑成绩全班最好，是班里最活泼的女生，在学校总玩闹考试却一直第一，人人都说刘桑聪明。只有祖良知道，她每晚看书做题直到深夜，如果不是那次去她家，听见她爸骂她，她也像大家一样觉得刘桑聪明极了。
“成绩怎么退步了，以后晚上不到两点不许睡觉，再给我退步看我不抽死你！”
祖良看着刘桑的背影，笑了，像吞了一百只苍蝇那么恶心。
—— 引自章节：第一章
放学祖良没有和刘桑一起回家，一直在课室坐着，直到夕阳西下，课室空荡荡，才起身离开。
本想回家的，走了十五分钟才发现路不是通往家里，而是通向奶奶住的老房子。
那是座老公寓，坐落在最破旧的城西，阴天傍晚让这栋楼看起来特别阴森，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祖良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这里大多人都搬走了，六层楼只有两三户人家，奶奶住在第一层，以前给过她钥匙，拿了钥匙刚开门，便看到一团黑影从沙发上窜了起来，祖良吓了一大跳，刚想尖叫，赫然发现沙发上坐了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大的少年，一身黑衣黑裤，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
“你是谁？”祖良扶着门，以备他跳起来攻击自己可以第一时间逃走，“怎么在我奶奶家？”
少年慢吞吞从沙发上站起，声音低沉：“别叫，别怕！我叫黑森，以前一直在流浪，后来奶奶收养我，就住在这里。”
“不可能，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躲起来了，奶奶说如果让你们知道我在这，会赶走我！我知道你，你是奶奶的大孙女，以前经常来看奶奶，她说就只有你对她好了。”
“奶奶去世了你知道吗？”
他的眼睛微红，“知道，我想去找人的，但不知道你们住在哪，好在后来你来了，你来时我躲在厨房。”
祖良半信半疑盯着他看，想要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黑森任由她打量，光着脚丫蹭着脏兮兮的地板。
的确，要是被父母知道奶奶收养了他，肯定又是一场大闹，祖良可以想象妈妈歇斯底里的模样了。
——“养一个老不死已经很辛苦了，现在还要养一个吃闲饭的！我们又不是慈善家！叫他滚！”
房子里空荡荡，除了老家具外别无他物，奶奶的遗物大多被瓜分或者烧掉，他应该没有说谎。
灰扑扑的沙发上放着一张薄被，他晚上应该就睡在这里。
“你能带我去奶奶的墓地吗？我不知道她葬在哪里。”
夜像一个罩子将天地都覆盖，老房子到墓地不远，也不近。出了门，祖良便后悔答应黑森带他去墓地，浓浓的夜色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好不停和黑森说话，缓解内心的恐惧。
“你知道吗？我的同桌是一个讨厌的女生，私底下很拼命，却老让我们不要学习，生怕别人成绩比她好！”
“啊，有这样的人？”
“可不是，真讨厌！还有啊，我最讨厌上数学课，函数很烦人！”
“函数是什么东西？”黑森一头雾水。
“你难道没有学过函数吗？数学呀！”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接下来的半个月，几乎每天做作业都伴随着这样的声音。
月考毫无意外亮红灯，祖良对着成绩单愁眉苦脸，刘桑一巴掌拍在她肩膀：“这样的成绩已经算不错啦！这次考试可难了，要不是我考前抱佛脚刚好翻到作文题，我靠得肯定比你差！”祖良动了动肩膀，挣开她的手。
这次考试，刘桑又是全班最高分。午休时，刘桑怂恿祖良：“月考都过了，下午的课讲评试卷很无聊，我们逃课去玩吧！”拒绝后遭到刘桑鄙视，索性把试卷揉成一团，背着书包逃课了。
祖良以为刘桑会带她去游乐场商场最多是KTV，左拐右弯被带进了一间酒吧。
外面艳阳高照，酒吧幽暗暧昧，霓虹闪烁。刘桑倚在男人怀里，介绍道：“这是我男友，老K。”
老K染着一头红毛，身上衣服五颜六色，是这酒吧的驻唱歌手。
下午酒吧没什么人，刘桑和老K坐在角落，猜拳喝酒，手里还夹着烟，身上的校服衫脱去，露出了黑色吊带衫，笑得特别狰狞。
祖良坐在吧台，盯着酒保送过来绿幽幽的饮料正考虑要不要喝，一只手就摸上了她的屁股，尖叫着回头，一个黄毛笑得十分猥琐。
“嘿，小妹妹，要不要一起玩。”
祖良没和刘桑打招呼，逃出乌烟瘴气的酒吧，不知去哪好，最后她跑回城西的老房子。
黑森又是一身黑衣黑裤正坐在台阶上晒太阳，被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祖良吓了一跳。
黑森每隔三秒转头打量一次祖良，她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表情忧郁，黑森绞尽脑汁才想到了逗她开心的方法，“我带你烤鱼去吧！”
城西有一大片田野，田野旁边有一条河，河水澄澈，有鱼。黑森跳进河里，没有多久就捞到几条巴掌大的鱼。
小刀去掉鱼鳞和鱼鳃，破肚取掉鱼的内脏，洗干净，用小树枝串起，放在枯木堆上烤，不会儿就闻到鱼香。没有油盐，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祖良吃得一脸污黑，黑森大笑着用衣服的袖子帮她擦脸，本来就脏的衣服更脏了。
“你衣服脏了。”
“没事，洗洗就好了。以前是奶奶帮我洗，现在我自己会洗了。”
说到奶奶，祖良眼眶红了，黑森笑容垮了，他坐在祖良旁边，用泛着鱼腥的袖子，帮她抹了一把脸。
—— 引自章节：第三章
祖良每天下课后都会回一趟老房子，在那里逗留到很晚，有时和黑森去烤鱼，有时聊天，有时就静静地坐着，什么话都不说，天黑了就回家。父母问起，她撒了个谎，说在学校学习，他们也就不再追问。
入秋了，天气逐渐变冷，黑森还是单薄的衣服和被子。祖良偷偷从家里储物柜拿出一床新被子时被妈妈抓个正着，“你拿被子去哪里？房间不是有了吗？”
“我有个朋友家里条件不好，天冷了没被子，我想拿床被子给他……”
“我们又不是慈善家，人家冷不冷关我们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就好了！被子放下，回房间学习去！”
那床被子最终被妈妈塞回储物柜，祖良第一次动用奖金，去银行取了钱，买了两床被子几套衣服还有一些吃食给黑森送过去，他惊愕地看着这些东西，既开心又恼怒：“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我什么都不缺，有个地方住就可以了！快拿回去，要是……”
黑森没有继续，她却知道下面的话——要是被你父母知道的话，少不了又是一通责骂。
“这些不是我从家里拿来的。”
“那是哪里来的？你哪有钱！快快快，拿回去！”
祖良一急，脱口而出：“才不是！这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我中了彩票得了好多钱！我谁也没有说，就只给你买了这些东西！”
两人皆是一愣，黑森似是松了一口气，对她挤出一个欣慰的讨好的笑。他小心翼翼地拆开祖良带来那些东西，像小孩得了新玩具般开心，“我很喜欢！真的！走我们去吃烤鱼！”
黑森表达自己情感的方法就是去抓鱼烤鱼，开心去烤鱼，不开心也去烤鱼，祖良买了油盐刷在鱼上，更加美味。
祖良没有想到，自己中奖的事情会败露，那天下午放学后刘桑神秘兮兮地找祖良借钱：“你能借我一万块吗？”
“一万块，你疯了吗？我哪有那么多钱！”
刘桑看她的眼神很奇妙，扯出一个嘲讽、难看的笑：“你要是没钱还有谁是有钱？你不是中奖中了几万块吗？彩票点是我亲戚开的，说我们班里有个女孩中奖了！若不是前几天看到你去银行，我特意去问，还真不知道是你啊！冯祖良！”
她拍拍她肩膀，“中奖中了几万块，我不过问你借一点钱，又不是不还，值得你这样吗？我不要很多，只要一万块！”
祖良看着刘桑，她的笑让她感觉恶心，犹如在阴沟里蠕动密密麻麻的蛆。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总得告诉我吧！”
“我想和老K去北京。”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