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摸螃蟹的鱼仔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1-12 06:53:17
状态: 连载
字数: 2.46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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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这个故事,旨在揭开‘猎人’这个职业的神秘面纱,普及野生动物相关知识,不可伤害野生动物,国家法律不容践踏。刑法第341条第2款规定,违反狩猎法规,在禁猎区、禁猎期或者使用禁用的工具、方法进行狩猎,破坏野生动物资源,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
【目录】
第1章 归家
第2章 进山
第3章 野猪
第4章 收获
第5章 刘九斤的消息
第6章 阮梨借钱
第7章 夜猎
第8章 跑了
第9章 小镇出手
...
第10章 想在老家2025-01-12 06:53:17
【原文摘录】
我的家乡在浙赣皖交界处的一个小村子里,紧挨着今天的钱江源国家森林公园,距离很近,走路也不过三四个小时。
我的父亲早年去浙江给人打山核桃,树上摔下来人没了。母亲最后的记忆也停留在六岁。
至今也没再听到过她的消息。
我要说的故事自然不是这些家长里短,而是我曾经赖以生存的活计。
打猎。
我曾经是一名盗猎者一个犯罪分子,摸过抢赚过钱也逃过命,后来也罪有应得受到了正义裁决。
我把故事说出来,为的是希望更多人了解真正的猎人,了解这个职业,了解相关科学知识。
故事总得有个头,就从接触打猎开始说起吧。
二零零一年我十九岁,在浙江已经打了几年工,记得那年春节是阳历一月二十四号。
差不多是一月十八九号吧,应该是这个日子,我记得不太清了,南方小年后一天。
坐着慢悠悠的绿皮火车回到屯溪火车站,出了车站之后我一摸口袋钱没了。
存了一年的工钱,一千九百六十五块。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在工厂里打工,计件工资一个月四百多块,全年下来刨去开销存了两千,回家路上用掉三十五块钱。
结果被小偷摸了个精光。
这一年存了点钱,就特意买了件当时很流行的西装外套和二道贩子手里买的摩托罗拉手机。
说是二道贩子,其实就是小偷,三百块。
从屯溪火车站到家里还有三十多公里,原本只需要三块钱就能坐班车到镇上,最后硬生生走了八个小时。
从上午十点走到晚上六点多,一整天都下着雪,天气冷的要死。
我回的是老屋,爷爷手上建的房子,青砖黛瓦马头墙。
房子现在也还矗立着,但只留着我一个人住,那天屋里只有五叔在。
老式四明钟滴滴答答的晃着,白炽灯瓦数很低,灯光昏暗。
踏进家门,屋里的四眼黑狗就拼命叫唤,搞得我有些不敢往里走。
我当然不是怕狗,我怕的是在五叔面前抬不起头。
狗叫了一阵,五叔从灶舍走到堂前,见到我愣了愣,“怎么搞到这么晚才回来?”
五叔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八左右吧,不胖不瘦目光很锐利。
一月份昼短夜长,六点半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
我脸色有些僵硬,不太好意思说是钱被偷了走路回来才搞到这个时候,只好尴尬的笑着说下午的火车,到镇上已经傍晚了。
婶婶循着声音也过来,我从小跟着她过,她对我而言与亲娘无异。
她也是最懂我的人,上下打量我一番就斜着眼睛问,“回家路费都没有?”
我刚踏进房门的脚僵在那里,有些艰涩的扭过头,“没存到钱……”
“钱乱花掉了还是被偷了?”婶婶问
—— 引自章节:第1章 归家
虽说那个时候村里应该还有七八条土铳,但当时野生动物保护以及枪支管理已经相当严格,尽管村子不大都是熟人,猎人们还是比较默契的低调行事,不会扛着铳在村子里晃。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进山打猎,我的心情是十分激动且充满期待的。
雪有近二十厘米厚,我们穿的高筒胶鞋被没过一半,踩在雪地里发出咕吱咕吱的声响。
临近过年,这个日子里进山的人不多,我和五叔是今天最早的,看地上有没有脚印就能知道。
进到山地范围远离人家之后,五叔突然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些东西,“拿着。”
“这是什么?”我接过袋子打开瞄了一眼,是些炒过的稻谷,散发着淡淡的怪味。
五叔脚步不停,目光在山脚左右两边扫视,“稻谷。”
我当然知道这是稻谷,具体有什么作用或者说该在什么时候用我不太清楚,不过跟了五叔那么多年,我对他的习惯有些了解,他不说我问了也是白搭。
走了约莫有二十分钟,直线也就走出几百米而已,不过在山里弯弯绕绕已是不短距离。
五叔停下脚步抬手朝左边指了指,“那片杉树底,找一块平地把雪扫开,撒一半稻谷在地上。”
我点点头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之前没有实际操作过,撒谷引山鸡的事倒也知道一些。
我走出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见他没有跟来的意思,便想着快去快回好不耽误他时间。
雪地里跑不快,每一脚踩下去都像踩进了松软沙土。
“动静小点!”五叔在后方提醒道。
我哦了一声放慢速度。
山里下雪之前杂草丛生,尤其是冬天野草枯萎趴在地上,被雪盖住稍有不慎踩在草上就会滑倒。
路不远,几十米而已。我费了点力气才找到一处看起来比较平坦的地面。
随手折下一段枯枝,先用手把地面积雪扫出一片长七十厘米宽四五十厘米的空地,再用枯枝细细扫一遍,让这块地方尽量清晰平整。
然后按照五叔的交代抓了几把稻谷均匀撒在上头。
随着稻谷撒下,之前感觉到的怪异味道也越发清晰,我觉得这像是用农药炒过的。
回到五叔身边时,他让我在一边的水沟里洗手,这更证实了我的猜想。
当时我是不懂,后来也就明白了,这其实是最简单有效的毒饵之一。
用稻谷或者玉米都可以。
将干燥的稻谷、玉米和农药按1∶0.2的比例搅拌,然后用小火慢慢炒干表面水分就好。
火不能大,温度太高了毒性会减弱,还有就是炒的过程中散发出来的蒸汽也是有毒的,需要单用一个容器,侧过头或者戴口罩进行。
—— 引自章节:第2章 进山
棉花从土铳枪口塞进,然后用一根短钢针给滑到铳管底部,接着打开装硝的牛角,盖子是一截细竹筒,差不多一个手指关节那么长。
装满一竹筒硝,也就是火药,接着再塞一团棉花,紧跟着一段两厘米左右长度的钢筋段被五叔给轻轻滑了进去,最后又是一团棉花封口。
做到这一步还不算完,他又摸出一颗小小的红色火帽轻轻卡在土铳击发锤下,最后用一个竹片充当保险,防止击发锤猛的落下走火。
“不要闹出动静啊。”五叔再次交代。
我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坏事,连忙点头。
我们循着脚印进入竹林的位置差不多是半山腰偏高一点,野猪脚印进入竹林之后是向下去的,也就是说只要野猪群还在这片竹林里,那么我们两个人就在它们上方。
接下来的搜索都是蹑手蹑脚进行,五叔端着铳时刻保持警惕,我吊在他身后差不多十米距离。
刚走出不远,下方陡然传来一声尖锐猪嚎。
并不是猪普通的呼噜声或者喏喏声,农村养过猪的朋友应该明白,就是有时候它们会发出的那种高音叫声。
听到声音的瞬间,五叔就向后摆了摆手。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别跟太紧。
从小在山区长大,有关打猎野猪的事情听过不少。我知道成年大野猪是极难用土铳一击毙命的,位置没找好甚至只能打个皮外伤。
这也是让广大猎人朋友闻猪色变的原因之一。
明知是几百斤肉,又不敢轻易招惹。
五叔根据刚才的猪叫声锁定了野猪群的大概位置,他弯下腰借助林中蕨草遮掩,悄悄摸了过去。
我不肯放过这精彩瞬间,虽然隔得远但也一直吊在后头看。
随着距离接近,野猪的声响越来越清晰,终于在绕过一丛灌木之后我们看见了猪群的身影。
三只成年野猪带着七八只小猪仔。
大野猪看上去估计有两百多斤,浑身棕黑色长毛,两只耳朵并不大,警惕的立着。
五叔躲在灌木后,举枪瞄准。
我站得稍远,紧张的要死。
“嘘~”五叔突然吹了一声口哨。
我有些发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吹口哨,不等我琢磨出个所以然,剧烈的枪响震彻山林。
bang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大团白烟升起,遮挡住了视野。
我脑袋还有些懵,不过还是听见了有猪惨叫的声音响起。
五叔一枪打出并没有直接冲过去查看情况或者快速逃跑,而是抱着土铳就地倒进灌木中,要不是我一直盯着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也就三五个呼吸的时间,白烟散去大半,野猪群的位置此时空空荡荡。
“全跑了?”我有些失神。
不过五叔都还没动静,我也不好跑过去问,毕竟他交代了别跟太紧。
—— 引自章节:第3章 野猪
五叔咧嘴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多话。
我们两拨人在山间小道上显得有些拥挤,九斤路过我身边时盯着我看,忽的开口,“你是凌老四的儿子凌春华吧?”
我嘿嘿笑着点头承认。
但刘九斤的话头显然不在我身上,他们几个人从我身边过去之后再次喊住五叔,“凌老五你进山比较多,知不知道哪儿有草药?”
“草药?”我有些疑惑,转头盯着他们看。
除了刘九斤以外,其他三个人年纪也都不轻,基本都是五十岁左右,两个人背着背篓提着小锄头,看上去像是采药那么回事。
五叔露出一副鄙视神情,“你自己也是打铳的人天天往山里钻,你问我?”
“这不是多问个人多条路嘛。”刘九斤呵呵一笑。
说完他侧过身指了指身边的三个人,“城里来的朋友,我不好让他们空着手回去啊。”
五叔见一时摆脱不了他们,索性招呼我放下野猪休息一会儿,“现在大雪封山去哪个旮旯挖药?要有也是树山直坞那里头,你们还跑那么远?”
树山直坞是我们村里人的说法,就是大山里头很深处的一座山头的称呼,平日里没几个人会去那里头,一方面是因为路途太过遥远,另一方面则是传言那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到现在也还是不相信这种说法的,不过凡是深山肯定会比近处要危险得多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刘九斤叉着腰叹了口气,“我也觉得直坞有,先这么说吧。”
说完他就带着那三个人继续进山。
我突然想到之前撒下的稻谷,“叔,我们的稻谷……”
“没事。”五叔摇头了摇头,“村里人这点规矩还是有的,傍晚的时候你来收一下。”
我似懂非懂点着头,心里对他们这些老猎人之间的事情又生出些好奇。想到这里我脑袋里不禁再次生出很多问号,就是刚才打野猪时五叔所做的一些我不理解的事。
出了山,过桥之后才能绕路回家。过桥途中我们被村里人看见,一时间围上来不少人凑热闹。
五叔交代我不要啰嗦,他来应付。
回到家门口时,突然从屋里窜出个女生把我搞的一愣。
我盯着看了几眼才发现是我的一个小学同学,“阮梨?”
阮梨看着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路小跑着走开了。
我不明所以,将野猪丢在地上后就进了屋,这才发现是我姐回家了。
我姐也就是五叔女儿,比我大一岁,和我从小吃一锅饭长大的,说是亲姐弟也不为过。
—— 引自章节:第4章 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