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风吹到了这里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1-27 12:50:27
状态: 完结
字数: 3.77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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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人人都说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受人爱戴,得人尊崇,当此生无憾。可我从始至终,只想当祖安山的阿盼。我也并不是孤儿,我有严厉的师祖,有慈爱的师父,还有视我如珍宝的师兄。
【目录】
第一章 顺从心意
第二章 无姓之人
第三章 孩子心性
第四章 天下五国
第五章 大国风范
第六章 银子插曲
第七章 冤家路窄
第八章 她是贵人
第九章 得安汤药
...
第十章 生辰2025-01-27 12:50:27
【原文摘录】
师父的话我往往只能知字半解,顺从心意,遵从本心,我大抵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就像小时候我和成袭明知道做错了事会被师祖罚,可即便是一整日都不能吃饭,不能出门。我和成袭还是会把师祖养的一片很丑的那些草去喂山下的那头大黄牛,把师父发给我们的那些烦人的书卷偷偷埋在了屋子跟前的桂花树下,也会把师祖晒了很久的桂花晾拿到山下换了银子去买糖葫芦吃。我觉得,这大概就是师父说的顺从心意,遵从本心。
可是我不懂,什么是该爱的人呢?师父又说,就是对自己好的人。这下我便懂了,就像师父与师祖这样的人。虽然师祖会罚不能吃饭,不能出门玩,每天还要读很多枯燥的文字,但是师父总会偷偷送来饭菜,会把那些枯燥的书卷换成师祖小书阁里很有意思的戏文,会跟我和成袭讲他每一个在外听见的奇思妙想的故事。而每次师祖知道了也只是凶狠狠地瞪师父一眼,但也从来都不多说什么。
师父的这些话,我记了好多好多年,每每有不能抉择之事,我就总能想到这些,心中就有了方向。
——
桂花丛林中,偶有清风拂起,阵阵花雨,美不胜收,好一幅绝世画作。
可有人却是不满,怨声载道。
“暮华,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最讨厌桂花了,你不听倒罢了,反而越种越多,现在这整片山都是桂花树,真的很烦呐。”
只听声音,便能感受到此人怨气冲天,有极大的不满。
随着一阵桂花飘落,树林里的人影渐渐呈现在人的视线里。
左边的男子一身大红衣裳,若放在平常人身上,定会觉得俗不可耐,可在这人身上,你大抵会想到一个词,风华绝代,虽然这词用在男子身上稍有不妥,可却丝毫不会让人有违和感。此时这人脸上余怒未消,一双透亮的眼睛死死瞪着身旁之人,满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右边之人就是被唤作暮华之人,一身白衣,有桂花落在衣服上,形成阵阵点缀,有那么一瞬间你会觉得世间万物都成了他的陪衬,就算是从远古来的仙人也不过如此吧。他眉间带着点点笑意,没有回答身旁人的话,似是感受不到他的愤怒,自顾自的说:“嗯,这里的树好像少了点啊,看来还得再种上两棵才行啊。”说罢,还摇了摇头,挥挥衣袖,向前走去,只留下身后之人气红了脸。
那人脸上的颜色似是要与身上的那一袭红衣媲美,他凌空一掌挥向身旁,便疾步跟上,只留下一地的花香和被掌风击中还没有落下的桂花。
—— 引自章节:第一章 顺从心意
师祖说,我是他在山下的杂草里捡到的,看着快要死了,他本无意救我,却见师父和师兄不肯走,委屈巴巴的看着草丛里的我,便一时脑热将我带了回去,也就随口取了个名字,阿盼。
至于姓嘛,实在想不到跟谁姓,若说同师祖姓吧,师祖说,他都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还没成过亲,却要带个小女娃,实在不妥。跟师父姓吧,师祖又说师父比我年长不了几岁,日后不好说亲事。跟师兄呢,那更不妥了,师兄身份特殊,若身边有个同姓的女娃,日后难免惹人非议。
于是,我就彻彻底底没了姓。
不过,我倒没觉得不对劲,左右不过一个称呼,没什么可在意的。
唯有成袭,我的师兄,分外在意。某一日我们下山游玩时下起了大雨,我们与几个乞儿一同躲在寺庙避雨。他们衣着破败,却神采奕奕,谈话间的期许神往冲破了那一间残破的庙宇。
我和成袭自小性子跳脱,与人相处最是简单不过,很快就与那些乞儿打成一片,谈天说地,融入一处。
其中一个乞儿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与成袭分别说了名字,那乞儿却疑惑的望着我:“还有阿这个姓么?”
我同他解释:“不是,我没有姓。”
那乞儿表情震惊,不可思议道:“你们穿得这般好,竟也是无家可归之人么?”
我辩解道:“才不是呢,我有师祖师父,还有师兄,如何算作无家可归之人?”
那乞儿不明所以地摸摸脑袋,尬笑两声道:“可是,既有家,为何无姓?”
这下我便答不出来了,那时我才知原来人人都有姓,即便是街上的乞儿都有完整的名字,唯有我,与旁人不同。
不过,我却并不在意,毕竟我并不是无家之人。
可成袭却大受刺激,当即拽着我连夜赶回了祖安山,气冲冲的去了师祖的屋子。往常这时,我们偷偷溜下山,回来时定要小心翼翼,生怕被师祖发现,所以当我们这般无所顾忌的出现在师祖跟前时,当真让他惊了又惊,指着我们的鼻子骂:“小兔崽子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往成袭身后缩了缩,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道:“成袭,我们走吧,师祖生气了……”
我话还未说完,就见成袭哐当一声把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气冲冲道:“师祖为何不好好跟阿盼取名字,让人说来,她竟是连路边的乞儿都不如?”
他气呼呼的吼出这话,师祖却没听进去,而是紧盯着地上的那把剑。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无姓之人
我一个激灵停下脚步,磨磨蹭蹭走到师父跟前,心虚的唤道:“师父。”
声音细若游丝,丝毫不敢抬头。
暮华始终面无表情,他静静地望了她几眼,把手上的纸扬了扬,低声道:“你做的?”
这下他便什么都明白了,难怪昨日她那般姿态,果真是做错了事。
那是一张被水浸湿过的纸,上面还能模模糊糊看出是一位女子的身影,身形婀娜多姿,气质卓然。只是,同往常一样没有面容,师父又还未来得及画。
我愈发愧疚了,小声道:“师父,对不起,昨日看见这幅画,一时有些好奇……便不小心把桌上的茶杯打倒了……”
声音越说越低,说到后面时,几乎听不清。
我知晓那女子是师父的心上人,师父从不在人前提,一直将她藏在心底,他的房间里有好多画像,我也只是粗粗看过几眼,还同成袭讨论过许多回,不过那是师父的私事,也不敢多问。
如今毁了师父连着画了几日的画像,心底自是愧疚。
这般想着时,竟偷偷摸摸红了眼眶。
暮华望着眼前比他小不了多少年纪的徒儿,她性子纯善,还如孩童一般,终是说不出重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温声道:“罢了,画毁了便毁了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听见这话,我刷一下抬起头,下意识就反驳:“师父说谎,那人明明对师父很重要。”
却见师父眼睛咕噜噜的瞪过来,加重了语气:“画是不重要,可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做错事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认错误,还试图狡辩,如此作为,你难道心中无愧?”
师父一向不大生气,他总是一副轻飘飘的仙然模样,可他一旦发起火来,那是比师祖还要吓人的,于是我再不敢说话。
只是可惜今日是下不了山了,也不知成袭可会不高兴?
正想着时,师父又道:“这次的错我便先记着,日后再罚你。”
嗯,嗯?
我陡然瞪大了眼睛,眨啊眨,又盯着师父看了好一会,才知他果然不是在说笑,当即大喜,险些没忍住抱着他哭诉一番,当然这说法委实夸张了些,但我确实很是开心,喜滋滋道:“多谢师父,师父您真是一个好人,我日后定会孝敬您老人家的。”
说罢便飞快向山门口奔去,险些被裙摆绊住脚,看得暮华连连发笑,这般小孩子心性,也是难得。
等她跑远了,从身后的树后显现出一个人影,他年过半百,却神采奕奕,此时一手抓着木锹,一手握了一株说不上名字的草药,满身的泥土,他却浑不在意。
—— 引自章节:第三章 孩子心性
我白他一眼,粗略讲了一番遇见师父之事,包括那幅画像,得先同成袭说清楚,我们之间从无秘密,更无隐瞒,只有这样,日后被师父师祖追究起来,另一人才好应对。
这是我们从一而终的默契。
成袭作沉思状,遂一拍脑门:“这样吧,晚些时候我们去找暮华,同他道歉,然后我帮他重画一遍,如何?”
嗯,这个提议是好的,成袭对师父向来无法以长辈看待,因师父只比他年长一岁,所以平日里都以姓名相称,他说太过别扭,实在叫不出师父二字。
但他心底里还是敬佩师父的,他所学所知大多都是跟师父学的,师祖这人性子不大好,每每教学只说一遍,管你会不会也从不多说,这可苦了我和成袭了,我们不如师父聪慧,也不能如他一般过目不忘,所以每次师父都还要同我们多讲几遍。
而成袭学的最最好的便是作画,习得师父七八分本事,已是了不起。
若让他去画,定然可以。
可是,我却摇了摇头:“不好,师父画的是他心上人,心上之人只有自己画的才最有情意,你画出来只有形,没有情,罢了,师父怎么罚我也是认的,本就是我做错了,若还要逃避,那便是错上加错。”
师父说过,人只要没有做伤天害理违背道德良心之事,那么做错事就不可怕,可怕的是逃避不肯接受,若还要妄加狡辩,那才是真的错了。
我虽才学疏浅,但师父的话我却是深信不疑的,不只是对待师父,就是师祖和成袭,也是一样的。
成袭也觉得我说的颇有道理,便不再纠结此事,只是对于师父的这位心上人那是好奇的不得了,虽然我们已谈论过多次,但这时不免还要打听一番:“你看清她的模样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师父没来得及画。”
成袭有些失望:“暮华作画的习惯也太奇怪,老是先画身子,再画样貌,一次也没看见,若是知道长什么样子,还能帮暮华找找不是?省得他这样每日思念,却苦寻无果。”
“额,师父似乎没说过自己在找寻她吧?”
成袭拍着我脑门道:“你傻啊,就暮华那性子,他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罢了罢了,他自己的事,我们在他跟前可不要提,免得他伤心。”
我认同的点点头。
师父这般厉害之人,若有他做不到的事,那定然是他不想,而非不能。
—— 引自章节:第四章 天下五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