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荷叶鸭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3-16 06:29:22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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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云麓死了,死在夫君凯旋归来的这一天。夫君怀抱着别的女人,从她尸体边一掠而过,却不曾注意到她的存在。回光返照三日,她才知道,原来夫君带回的姑娘,正是他的青梅竹马。她的相公为了青梅,率军奔袭千里,将派去和亲的心上人抢了回来。云麓躺在棺材里的那天,夫君正纳妾。意外的是,本该死去的云麓,重生到了两年前。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
第七章2025-03-16 06:29:22
【原文摘录】
丫鬟忍冬陪伴在侧,苦着脸,声色哽咽着,“小姐,疼不疼啊?伤口这么深,奴婢还是去请太医吧!”
云麓摇了摇头,系上衣襟的琵琶扣。
马蹄踩碎了她的胸膛,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血浆结痂,没了心跳,奇怪的是,她还活着。
瞥了眼身旁的木盆,盆中满是血水。
云麓不似活人的脸上,唇瓣蠕动,“我无碍,去把这些处理掉,莫教人察觉。”
忍冬依言去办事,垂花门前有了脚步声。
“夫人,我回来了。”
玉面郎君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迈进门槛。
云麓身形陡然僵住,掀起眼帘看向他的相公——裴钰。
日盼夜盼,终日想念。
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云麓却提不起半分喜悦。
他仍是归京时的一袭戎装,黑衣银甲,气宇轩昂。
云麓无神的目光越过裴钰身后,看向院外,“那姑娘呢?”
裴钰俊朗的面目微怔,“夫人,已然知晓?”
云麓苦笑,难道她该蒙在鼓里一辈子么?
她的无奈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裴钰侧身招呼,“芙蓉,还不来面见夫人?”
唤做芙蓉的姑娘,着青绿长裙,小脸白皙若雪,身段窈窕,莲步入内。
她怯怯地望了云麓一眼,欠身行礼,声色柔柔的,“民女芙蓉,见过夫人。”
裴钰目光始终落在芙蓉身上,嘴角带着笑意,深邃眼底化开的宠溺,恐是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他说:“芙蓉是我行军路上捡来的孤女,医术了得,有恩于我。”
芙蓉不经意同裴钰对上一眼,慌忙低下头去,面颊绯红。
他们如一对情窦初开的有情人,各怀欢喜。
云麓不知用何种表情来应对,倒是一旁的侍卫兴致勃勃地细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裴将军大败吐蕃,却昏睡半月不止,全靠芙蓉姑娘寸步不离的照顾......”
他说到此处,裴钰顿时面色骤变,他带着警告的眼神压过去,侍卫方觉说错话,忙不迭捂住了嘴。
云麓胸口隐隐作痛,也就是说,行军之路,裴钰和这位芙蓉姑娘早已形影不离?
裴钰无声训斥了侍卫,在云麓身旁落座,“回朝复命,先至宫中方归家,请夫人莫怪。”
“相公报效朝廷,庇佑裴家,理应已江山社稷为重,我哪能这般不懂事?”云麓素净的面容了无波澜,应答仿佛出于本能。
裴钰并未察觉异样,抽出一朵绢花来,饰在她发髻间,“此乃芙蓉闲暇时为夫人做的,日后,这丫头就侍奉夫人左右。”
什么侍奉不侍奉的,不过是给芙蓉安个名分留在将军府罢了。
云麓不置可否,只是目中空洞。
—— 引自章节:第一章
“芙蓉姑娘不必紧张,你我以姐妹相处。”云麓唤来忍冬,在自己身侧给芙蓉支了张椅子。
芙蓉的脑袋压得更低了,“民女不敢,尊卑有别,只愿伺候夫人周全,以报裴将军收留之恩。”
她中规中矩,瓮声瓮气,倒是惹人怜爱。
云麓透过半开的窗,望着初春里冒出嫩芽的芙蓉花,这些都是她还未嫁给裴钰之前,就种下的。
她那相公还真是爱花之人,院中芙蓉林,征战捡回了个芙蓉女。
云麓心里沉沉的,“芙蓉妹妹,你是真救了裴郎,还是说谎诓我?”
芙蓉闻言,猛然一抖,伏跪在地,“民女未有虚言,请夫人明鉴!”
云麓还没机会缓和气氛,就见裴钰踏进轻音阁的门。
他一眼看到跪地的芙蓉,泼墨的瞳孔发紧,“夫人,这是何故?”
云麓将他的紧张尽收眼底,“问了些琐事,吓到了芙蓉姑娘。”
说罢,云麓向叶芙蓉探出手去,“是我多嘴,芙蓉妹妹快快请起。”
“不关夫人的事,是民女不好。”芙蓉搭上云麓的指尖起身,依旧是垂眉低眼的姿态。
随着二人‘和解’,裴钰凌厉的面色,方有所缓解。
他落下官帽在小几,坐在云麓身侧,“夫人,若非芙蓉,我早就死在荒漠之中,她礼数不周,夫人多担待些。”
裴钰处处偏袒芙蓉,也不问缘由。
云麓不想辩驳,就着裴钰的话道,“是该好生感谢芙蓉妹妹,相公身子可好些了?”
提起这茬,裴钰恍然大悟,想起自己下朝回府的初衷,“还须日日换药,得有劳芙蓉。”
说着他起身来,着暗蓝色绣麒麟补子的朝服,更显得挺拔如松。
芙蓉不卑不亢,柔声道,“民女能为裴将军解忧,乃三生有幸。”
这时,他二人这才目光相接。
似有春风入室,旖旎满堂。
云麓眼中黯然,“就在轻音阁换吧,省得奔波。”
裴钰只是犹豫片刻,“也好。”
一道翠竹屏风,里屋,云麓的拔步床上,自家相公宽衣解带,芙蓉为他细心上药。
屏风外,云麓揉着裙裾的穗子。
约莫一盏茶过后,裴钰方扣着金镶玉的腰带出来。
他似无事人般,端起半杯水一饮而尽后,对云麓说道,“吐蕃大败,大赦天下,今夜灯会,夫人可愿一同前往?”
云麓注视着他,在他眼中捕捉到悦色。
芙蓉对裴钰有恩。
裴家待云麓,何尝不是恩情维系。
当年云家父亲去世前,将云麓托孤给裴家,裴钰依了云父的遗言,娶云麓为妻。
这两年来,虽说云麓独守空房,但多亏有裴家,她才不至于孤身一人,如无根野草。
或许,裴钰根本不爱她,夫妻缘分,也只是坚守承诺罢。
—— 引自章节:第二章
芙蓉姑娘爱美,反观云麓自己,去和裴钰赴约,未着新衣,未梳妆。
成亲后他们聚少离多,想念到极致时候,不见裴钰。
而今,那份期待早已不复存在了。
“芙蓉姑娘生的美,今年芳龄几何?”云麓的话,惊扰了芙蓉。
她似做了亏心事般,束手束脚面对着云麓,“回夫人,民女双九之年。”
十八,是比云麓小个两三岁。
云麓也是这个年纪,嫁给了裴钰。
她没再多问,和芙蓉分别乘坐一辆马车。
映月湖上,孔明灯若满天繁星,潺潺河水之上,飘浮着祈愿荷花,街头巷尾,烟火簇簇。
云麓身处繁华中,压着胸口,眼里满是悲色。
这世间的烟火,她很快就感受不到了。
奈何忍冬稚气未脱,拽着她融入灯会的热闹中。
“夫人。”桥头处,裴钰着黑色长袍迎上来,手中提着彩绘灯笼。
他身长玉立,比漫天烟火还耀眼。
云麓恍惚间,还沉溺在他风华月貌中,裴钰眉骨骤然一压,“夫人,芙蓉何在?”
她这才发现,跟着她们一道来的小姑娘不知所踪。
见云麓茫然,裴钰拧着眉,三步并作两步到云麓跟前,却不多看云麓一眼。
目光搜寻不到想见之人,他囫囵将彩绘灯笼塞给云麓,凝重地逆流而行。
他虽没高喊过任何人的名讳,云麓却知道,他在找谁。
看着手中灯火如蜜,云麓心底苦涩无比。
“她又不是两三岁,还能丢了不成?”
忍冬撇嘴嘟哝,云麓深吸一口气,跟着原路折返,“芙蓉人生地不熟,相公担心也无可厚非。”
主仆二人走上拱桥的正当中,云麓猝然驻步。
人潮中,着束口黑衣的裴钰,打横将芙蓉抱在怀里。
他眉头不展,芙蓉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羽睫染着水雾,我见犹怜。
云麓张了张嘴,却没有力气发问。
还是裴钰到她面门前,沉重地说道,“芙蓉扭了脚,我先送她回府,近侍陪着夫人,可行?”
云麓若说不可,裴钰会舍下芙蓉,陪同她看灯会尽灭么?
答案如何,云麓不愿探究。
她只是浅然地笑了笑,“芙蓉姑娘无恙才最重要,是我怠慢了。”
裴钰望着如此懂事体贴的云麓,眸中滑过一丝欣慰。
他走了,带着芙蓉。
—— 引自章节:第三章
云麓分了只花灯给忍冬,穿行在河岸的柳枝下。
云家满门忠烈,她爹爹戌守边关,生生熬死。
她的兄长,除暴时,葬生荒野。
云麓及笄那年,托孤给裴家,指婚给了裴钰。
裴家从未苛待她,裴钰也信守诺言,娶她进门。
她喜欢裴钰,也感激裴钰。
只是她非裴钰心之所属罢了,怨得了谁呢?
第二日,云麓没看到芙蓉的影。
听忍冬说起,是因芙蓉身子不适,下榻在银珠楼偏院,就不来轻音阁伺候了。
忍冬琢磨了又琢磨,挠着脑瓜子道,“小姐,奴婢怎么觉着,这芙蓉姑娘来咱们轻音阁就是走个过场?”
“明面上给足了小姐排场,而今,既不必屈居小姐之下,又能名正言顺留于府中。”
云麓在首饰盒中挑挑拣拣,也就一朵绢花是新添来的,其他的发簪步摇蒙尘,银饰发黑。
她耳闻忍冬的揣测,叹气道,“我看芙蓉心性单纯,莫要将人想的那么坏。”
“小姐!”
忍冬看云麓就是高门阔第里呆久了,不知人心险恶。
恰时,院外侍卫通传,“夫人,朝廷封赏送至前院,将军吩咐小的给您送来。”
云麓不想佩戴那朵绢花,正苦恼不知选什么发饰为好。
朝廷封赏,必然少不了金银珠翠,甚得心意。
她走出垂花门去接,对侍卫道,“给芙蓉姑娘分一些,她有恩将军府,以表感激。”
侍卫俯身答,“芙蓉姑娘已先行挑过了,只择了条珠串。”
云麓笑意凝滞,忍冬气呼呼一跺脚,“小姐,奴婢就说她不安好心吧!哪有封赏先给个外人挑选的,小姐您才是将军府的正主啊!”
正因云麓是主,芙蓉是客,她才没理由去埋怨。
“少说两句,去炖上一盅海参糖水羹,送去银珠楼。”
忍冬不情不愿,还是按照云麓的吩咐去做。
云麓挑挑拣拣,拿出些首饰和瓷器,打包放进匣子里。
等到日落西山,她领着忍冬,带着汤盅,到了银珠楼。
谁料,推开偏院的门。
竟见裴钰翻着兵书坐在书案,而芙蓉,则捧着汤婆子,窝在桌案旁的圈椅上陪着。
云麓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二人齐齐投来目光,皆是一愣。
云麓进退两难,是裴钰反应过来,放下厚重的竹笺,走向云麓。
他看了看忍冬提着的食盒,懂得云麓来意,温温一笑,“夫人体贴,费心了。”
云麓目光定在芙蓉那挪移不开。
芙蓉身上的灰鼠披风是裴钰的衣物,连她手里的汤婆子,也是裴钰出征前,云麓给他带去的。
“夫人。”芙蓉被她看得心虚,当即解释道,“将军担心民女独居枯燥无味,才将书案搬来,在偏院处理公务。”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