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薄荷味颜料管子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3-16 15:11:34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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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五岁丢了根,成了无根女,为了活下来,张阿婆帮我和山神缔结婚约,本以为是形婚,可没想到二十岁这年,他来找我圆房了......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
第15章2025-03-16 15:11:34
【原文摘录】
当大手环在我腰间时,我知道,我等了十五年的丈夫终于来和我圆房了。
那是很难形容的一夜。
就像是要将我溺死黑夜的喘息中。
每每刚活过来,死亡和沉沦仿佛在一瞬间占据了我的整个身体,不容我半点求饶,更不容我拒绝。
如此折腾一夜之后,我第二天睡到了十二点多还没起。
回想和那个男人疯狂的一夜,床褥凌乱,月光下地上衣物里外都碎裂,散落一地,好不糜烂。
现在打量房间,床褥整齐,地上干净,衣服也妥帖地穿在身上,只稍稍有点被蹭走形罢了,并没有半点被撕碎的样子。
那一切就像是我在做梦?
实则不然,因为我的丈夫本就不是人。
听张阿婆说,他是山神。
世人皆有根,有根方能立足于世,无根而立足世——为不祥。
我是个无根女,叫程朝燕。
这是爷爷起的名字——自由的燕子向着有光、温暖的地方飞,这辈子都会无忧无虑。
可他给我起完名字的当天就没了,是暴毙。
我的百日宴成了爷爷的忌日。
大家都觉得是我克死了他。
村子里讲究,五十为满,四十九为缺,满则庇佑子孙满堂,缺则积怨祸乱后世。
张阿婆作为那时村里见多识广的老人,恨铁不成钢地用拐杖敲我爷爷的棺材,骂道:“天杀的,都说了小孩名字不能乱起,要等算的!我就晚了一个时辰,你怎么这么等不及啊!”
“这孩子就配不上你这名字!现在好了吧!你拿命给她垫了孽报,还是不够!”
“哎哟!这命数......你们老程家要不找个富贵点的人家将孩子送了吧!不然这讨命的能把你们老程家克得断子绝孙啊!”
张阿婆和爷奶是交好半辈子的朋友。
原本我的百日宴按村里的规矩,是要等张阿婆来了。
根据我的生辰八字算出来合适的字,再由家里人帮我从那些合适的字里面,挑喜欢的组成我的名字。
村里将这一行为,称作“祝名”。
得到祝名的孩子,也就得到了长辈们的祝福,山里老祖宗认可了,便会帮着庇佑孩子,让其健康安全地长大。
而我,按照张阿婆的话来说,本就是灾厄命。
需要起一个极其霸道的名字,才能镇住我这命格。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义上的霸道。
可爷爷无视规矩,擅自将旁的期望压在我这命格之上,名字所带着的期望和命格相冲。
故此,爷爷就成了第一个被我的命格吞噬的人。
他暴毙前一秒还在洗脚和我奶奶有说有笑,下一秒,就面容僵硬,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溺死了在了洗脚盆里。
—— 引自章节:第1章
只知道两天后,在他们以为张阿婆和我都已经死在外面的时候,我震耳欲聋的哭声在院门外响起。
他们闻声欣喜若狂的出去,就看到了张阿婆浑身是伤的倒在院墙边上。
而她背上的我一个劲儿地哭,宛若新生婴儿,只知道咿咿呀呀。
从那天起,村子里其他丢失了根的小孩,也都恢复了正常。
就像是无形之中,多出来一个保护神似的,村里再没有小孩丢根。
当然,万事万物皆有代价。
同期丢根的孩子,也只健康活了三年。
三年期限一到——要么断胳膊断腿,要么横死。
到十五年后,我是那批孩子中唯一健全活着的人。
张阿婆带我走了一天一夜,先是找到了那只偷根的黄鼠狼。
原想着,按照“米图”的指示,找到我那被丢弃在深山中的根,就能将我救回来。
可张阿婆在那个地方兜兜转转很久,最后寻到了一处深不见底的山崖。
才知道是我命格凶煞,那黄鼠狼被我的根伤了基础,便恼羞丢弃到了山崖下。
根再无寻回来的可能。
张阿婆只能另寻出路,也不知她花费了多少心思,不眠不休走了多少艰险的路,才终于找到了山神。
更不知她如何哀求,竟让山神分了根给我。
当然,代价就是我将在二十岁这年的生日,正式成为他的妻子。
这是十八岁,我过生日时,张阿婆当着我们一家的面,说出来的实情,我们都很冷静。
毕竟活下来之后,她就说过,帮我结了姻亲。
对方不是人,但压得住我的命格,不会害我,还会保我一生平安。
相对于亲人接连被我克死,结婚对象不是人这点,太好接受了。
这一点,也由张阿婆隐晦地传达给我的亲戚们。
只说,有神明庇佑我,不但连累不了他们,相反照顾好我,还能人丁兴旺。
那之后我家日子慢慢好过起来,不过只在亲戚间。
村里民风一般,大人们的闲言碎语,小孩听了便开始同仇敌忾的朝我丢石子和烂菜叶。
骂我丧门星,克死爷奶还连累村里好多孩子。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我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
但能和亲人在一起多活一天,我都会很珍惜。
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心里总是莫名溢起一阵酸楚。
可笑,我在难过什么?
不过是睡一觉,就能继续得到庇护,这多划算的事儿啊!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看着手腕上青紫的痕迹,那恐怖的不容拒绝的冲撞再度映现在脑海中。
我身子一软,终于还是烂泥一样跌坐在床前无声痛哭起来。
没去吃饭,家里人也默契的没有来催促我。
—— 引自章节:第2章
“妈......我中午还跟三舅说话呢......他看着可健康了......他手机卡了,是我帮他......”
泪水蓄满眼眶,我无措地说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终于明白了中午三舅离开时,那奇怪的感觉原来是——死亡的预感。
我妈一直没说话,但她抱住我的身体在颤抖。
三舅家的两个孩子都在外地打工,最快赶回来也得后天早上。
都没了食欲,收拾完饭菜后,我妈要去帮忙,而我潜意识开始害怕深夜独处,便跟着一起去。
从村尾到村头,抄近路只需要六分钟,夜路摸黑八分钟。
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黑夜像是罩了一层薄雾,手电能见度低的只有脚下一两米,却能看清十多米外的灯火通明的房屋。
黑暗中,还窸窸窣窣传来奇怪的声响。
原先我以为是风吹树叶,可就算是到了空旷的地方,那声音依旧藏匿在周围的黑暗中,一路跟着我们。
我妈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抓住我的手,加快了步伐。
更让我们头皮发麻的是,那声音也跟着加快了速度,紧咬着我们不放。
而当手电照射过去时,那声音又消失了,发出声音的地方也空无一物。
等我们继续往前走,那窸窸窣窣的响动又跟上了!
黑暗中,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甚至压过了大喘气,冲击着骨膜。
离家的时候是八点过两分,现在已经八点十七了,竟然还没有走到三舅家!
更奇怪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吵,但村子里却很安静。
村子里养狗的人家占半数以上,门口偶尔路过一个人,那都得吠上几分钟,狗叫声能传遍整个村子,吵得很。
我回想了一下,路上到现在,家家灯火通明,大门紧闭,不仅狗叫声没有,连人也没遇上一个!
按理说,村里死人了,关系亲近些的,现在都应该和我们一样往那边赶才对吧?!
怎么会遇不上人呢......
仿佛浓厚的黑夜,和那窸窸窣窣小动物爬行、跑动的声音,将我们和现实隔绝开了。
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太好的想法,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我妈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条路没这么长,我们走了快二十分钟了,还没到。”
“那你说怎么办?打电话喊你爸来接我们吗?”
我打过,但是没人接听,我还试着打了村长的,以及三舅妈的电话,但都是没人接听。
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这一切会不会是梦境,所以电话才会没人接听。
可掐了一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清醒的在现实,那应该是妖打墙。
—— 引自章节:第3章
有说法是,黄鼠狼玩心重,偶尔遇到其他生灵就会捉弄一下。
可百多户人的大村子里,就算是天灾干旱严重那年,也没听谁家说过黄鼠狼进村了。
今晚竟然进村来整我们?
我蹲地上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跟我妈说她肩膀上有只黄鼠狼。
这东西出了名的记仇,要是我妈被吓到了,反手一巴掌拍过去,再道歉也是讲不通的。
耸耸肩,活动了一下双手,差不多七八两重的东西竟没有半点异物感。
唉!
都怪以前听的时候,没问清对方是怎么脱困的。
“怎么叹气?不舒服吗?”我妈伸手抚摸着我的头。
“没事......不过妈你不害怕吗?我们都困了快半小时了。”
“不就乌漆嘛黑的,有啥好怕的,我小时候连蜡烛都没有,煤油灯也要省着用......啊!”
她突然一声尖叫,我吓得跳起来,只见一只苍白的手扣在她肩膀上!
后面的黑暗空荡荡——我去!只有手!!!
啊!
我狂去打那只手。
不想下一瞬眼前猛然亮起一道白光,肩膀蓦然松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跳下去。
眼睛刺疼,透过指缝看到隔壁的小橙妈站在我妈身后,手电光正照在我脸上。
“你们娘俩儿咋了?一直在家门口站着,喊你们好一会儿也不搭理我。”
刚想确认【黄仙捂眼】是不是被打破了,这话就让我懵了。
“什么站在家门口?我们要去她三舅家都走了快半小时......”
我妈说着,手电往周围一打,傻眼了——还真是我家门口!
“咦,半小时都出村一公里了吧!你们别不是梦游说胡话嘞!”
“现在谁八点多梦游啊!”
行走时,有时而上、时而平地、时而下的路面起伏感。
我拿过手电,看到今天没出门新换的干净鞋子上,沾着尘土和草汁,裤子上还沾满了一簇簇妖针草的种子。
我妈和我差不多,是真的走了快半个小时。
至于走在什么地方......
将手电往路两头扫。
家里习惯定期清理门前十米范围内的杂草,路下面是田地。
因为我,周围的邻居都不愿意挨着我家,所以我家两边的围墙外,都各有一条巷子通往屋后的小菜地。
左边的巷子我们不常走,杂草很多,此时已经被踩出来一条小路。
踩碎的野草痕迹还很新,能摸到草汁,妖针草的大半种子也消失不见。
右边小巷是水泥浇筑的排水沟,昨天刚被大扫帚扫过尘,现在满是菜地同款的新鲜泥土脚印子。
我和我妈对视一眼,默契地往菜地走。
—— 引自章节: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