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5-04-11 09:5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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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新主继位，家族为表诚心将我送入宫中为后。姬含章，我的青梅竹马，为人睚眦必报。那天晚上，我跪呈一纸自荐书：“臣女愿做国主的谋士，死而后已。”他捏着我的下巴，语气森冷：“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再次背叛我？”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第四章2025-04-11 09:50:05
【原文摘录】
鄞国的储位之争，我的家族虞氏，暗蓄异志，首开祸端。
爹爹当时问我是不是要支持含章君，我只是冷静回绝。
“含章君身世不显，少有胜算，又心机深沉，哪怕继位也难有虞氏一席之地，还是回延君更好。”
然而他终究是顺利登上了国主之位。
虞氏便开始有不少声音说我冷心冷情，毫不顾念旧日情谊。
我冷漠地想，这话只有姬含章说，才有资格。
家族为了表示倒戈的诚心，将我送进宫中为后，其实就是做人质，任由姬含章发泄对虞氏的怒火。
我是虞氏的弃子了，往后的前程只能靠自己去挣。
因此就有了那一封自荐书。
姬含章问他凭什么要再相信我一次。
我虽跪着，脊背却挺直：“要一个毫无生气的花瓶，还是一枚可堪利用的棋子，国主一定知道怎么选。”
他冷笑了一声：“虞睢玉，你够聪明，也够有野心。”
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恨意：“那就让我看看你对我的忠心。”
阶外下着大雨，夜意寒凉，我就这么举着自荐书跪在廊下，跪了整整一夜。
直到膝盖毫无知觉，姬含章走出来。
他将我带到一处暗室，我成了他的谋士团中的第十三人。
同时也是他后宫中的妃嫔。
趁着新君继位，各家送了许多女子入宫。
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摸清这些女子的底细。
这其中最尊贵的，是首功之臣，苗氏独女，淑妃。
她的底细没人比姬含章更清楚了，因此，未免麻烦，我从未主动接近。
这日，我乘着轿辇，准备去议事殿给姬含章送我整理好的情报。
不料走到华清桥，轿辇一斜，重重砸在地上。
帘外传来声音：“娘娘，前头是淑妃，不肯让步，在桥上僵持住了。”
按规矩，我与她同属妃位，又一同入宫，没有尊卑之分。
但我心里清楚，她是姬含章的半个恩人，我却只是一个阴影里的谋士。
因此我主动道：“让步。”
轿辇晃晃悠悠过去，下一刻却突然砸在地上，帘中传来女子的一声娇呼。
我也赶紧下去看情况。
刚站定，便被迎面甩了一个巴掌。
淑妃满含怒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我心中对这些栽赃找茬的小把戏十分不耐烦，但迫于无奈，我还是道了歉。
她摸着被撞的头，狠狠道：“贱人你给我等着。”
没多久，我到了议事殿，正撞上淑妃从里面出来。
显然已经被哄好了大半。
连眼神也不多分，像只孔雀一般走了。
姬含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她要我严惩你。”
我屈膝：“臣甘愿领罚。”
—— 引自章节：第一章
我顺从领旨，将怀里的人事录交给他。
外头快要下雪了。
走到阶下，他追上来，看着很生气。
“你就宁愿受这个苦，也不愿意同我服个软吗？”
我也来了点脾气：“臣是君上的谋士，莫敢不从。”
姬含章的眼神变得很冷。
只受了半个时辰，我的膝盖就开始疼起来，大约是过去的伤还没有好。
宫墙边聚集了许多嫔妃和宫人都在窃窃私语。
我听到最多的就是：“当初也是众人艳羡的青梅竹马，何以闹成这样？”
或许怪我吧，可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更有希望的回延君。
我与姬含章是患难的情谊，起事前，他郑重地问我：“睢玉，你会永远站在我身边的对吧？”
其实不对，我不愿意做姬含章的贤内助，做他后宅的金丝雀。
我是虞氏的长女，是将来的话事人，我的选择，就是虞氏的选择，也是能改变朝局的选择。
所以我用姬含章交给我的情报，作为投名状，加入了回延君的党派。
我只是败了一局而已。
我一遍遍这么告诉自己。
但三步一叩行在雪中，我的脑海里却一遍遍浮现过去。
姬含章被围困邱山时，他的眼神死死盯着站在回延君身边的我。
他的嘴边淌着血：“虞睢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时我利落地抹掉眼泪，冷静地下令放箭。
后来事败，虞氏上下俯首称臣。
姬含章把我拉到他身边，眼神像淬了毒般阴寒。
“是谁决定投靠姬回延？阿虞，我最后再信你一次。”
我当时敏锐地感觉到，或许我说是宗祠族老，是叔伯长辈，哪怕谎言再拙劣，姬含章也会信。
可是我没有。
我伸出手抚摸上他通红的眼尾：“是我，含章，是我。”
大雪越来越大，每一步都耗尽了我浑身的力气。
直到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一个冰冷的怀抱。
晕过去之前，我听见一道声音。
“虞睢玉，这场刑罚，就当是你背叛我的赔礼。”
比意识更先觉醒的是疼痛。
我睁开眼，强忍着满身的痛意坐起来，房中只有姬含章背对着我站在窗边。
我打量着这间房子的布置，与我从前在虞家所住的房子像个十之八九。
姬含章察觉到我的视线，转身走过来。
他从前就很孤僻，如今的国主之位不过是更加助长了他的阴暗暴戾。
他端起桌案上的药，杵到我眼前。
我只字未言，接过一口气喝尽。
“喝了这碗药，从此你只要离我五十步远，便会吐血而亡。”
我吓得连咳不止，满脸骇然。
他却凑近，细细端详我的恐惧：“怎么？你说为我所用，死而后已，难道是假的？”
—— 引自章节：第二章
什么远离则死的汤药果然是假的。
我也重重松了口气。
后妃得知我被罚得如此惨烈的事，或是讥讽或是慨叹，也懒得再针对我，转而竞相追捧淑妃。
我乐得自在，时常偷偷到议事厅的暗室里商议要务。
其他十二个人对我的身份都并不感到奇怪。这些人身份各异，有街上卖猪肉的，青楼做象姑的，能人异士，皆聚于此。
我也渐渐从中找到了乐趣。
我与他们并不相熟，更无私交，每每议事只是纯粹的唇枪舌剑。
到后来，只要我开口，他们便面面相觑，罢手绝口。
乃至有一天，周屠户对姬含章抱怨：“君上，您找的这位谋士，口若悬河，三寸不烂之舌，可是出使齐国的上上之选。”
他只是玩笑，满座却都寂静了一瞬。
齐国使者的人选是现在的头等大事，姬含章苦其久矣。
散了议事，我追上去：“君上，臣愿意出使齐国。”
他头也不回：“你不行。”
我锲而不舍：“为何？你明明知道我自幼通晓纵横之术，各国交涉，我能取胜。”
他突然停下，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也太过自信了？”
“难道你忘了，上一场谋划，你就输给了我。”
我垂首恭敬道：“若是为了此事，臣愿意出使前服下毒药，以证绝不背叛。”
姬含章被气得冷笑：“冥顽不灵。”
我不是个就此轻易放弃的人。
因此往后半个月，我都端着补药去议事殿找他，等他喝完就开始苦口婆心地说服，姬含章完全把我当空气，得空了便把我当逗趣的鸟儿，但就是不点头。
臣工催了一遍又一遍，一天下午，他总算一口喝完补药，松口答应下来。
并叮嘱我：“以后不要做这么难喝的东西。”
次日，他便在朝上宣布了出使齐国的人选。
纵横大家，章一肃。
这是明面上的使臣。暗地里，我便作为章一肃的侍女同行。
姬含章见我欢欢喜喜地收拾行装，靠在一旁冷哼。
“你便这么想离开这儿？”
我心里高兴，也愿意对他说实话：“我只是不想永远被困在笼子里。”
他身子一僵，似有动容。
他走过来捧着我的脸，轻声道：“你会回来的对吧。”
我怔愣着点头。
他笑了：“那就好，不然我怎么给你解药呢。”
一句话令我通体生寒。
我刚想问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没开口，殿外有侍卫报称狱中人皆已招供。
他牵起我的手，说：“带你看些有趣的。”
一路走到罕无人烟之地，我们进了一座地牢。
刚一进去，便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和凄惨的叫声。
望过去，全是那些刚进宫的后妃，淑妃赫然在列。
—— 引自章节：第三章
姬含章捂着我的耳朵，对侍卫吩咐了一句，便拉着我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捂住耳朵，他的声音却更加清晰。
“叫她们速速签字画押了吧，若不从，格杀勿论。”
我是强撑着软了的腿走回殿中的。
我不敢再问他说的毒药解药是不是真的。
那群后妃中，有家世煊赫的，有从龙立功的，但在他眼里，人命如草芥。
我不敢让姬含章看出一点儿端倪，强撑作寻常模样上了开往齐国的船只。
此次是齐国三殿下主动修书求鄞国援助，若顺利继位，必结两国之好。
坐了两三个月的船，刚到陆地，便遇上寻衅挑事的。
一支箭擦着我的耳朵射进身后的船舱。
章一肃眼疾手快地揽着我后退。
撞进他的怀抱，我也无心男女大防，只冷眼看着射箭的男子。
是齐国的二殿下。
一场争端刚开始，便被疾驰而来的三殿下打断，总算平息。
去四方馆的路上，我与章一肃一直在商量。
齐国有望君位的仅二三殿下，二殿下刚愎自用，行迹疯迷，三殿下城府颇深，笑里藏刀。
说实话，都不是好人选。
章一肃打断我的沉思：“阿虞，君上让我们扶持三殿下，切勿多想。”
章一肃从前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他常年斡旋于各国，后来少有来往。
他才是一个真正的谋士，多年来不知以口舌免了多少战乱，人虽清冷，却重情义。
他绝对是除了姬含章之外，最懂我的人。
我眨眨眼，笑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听过姬含章的话？”
齐国的继位风波愈演愈烈。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一场宫宴，二殿下被三殿下杀害，两党都就此落败。
老国主宣布将储位交给大公主时，我终于露出满意的笑。
长久的明争暗斗，费尽心机的谋划，虽隐有阻力，却总算有了个好结果。
章一肃找到我，语气严肃：“你转而扶持大公主，她可有许之以利？”
我轻松地席地而坐：“许了。但她许的不是鄞国，而是给我。”
我望着章一肃：“你也要阻拦我吗？”
他叹气，坐在我身边：“我本来就是来帮你的，不然一开始，我就会阻止你嫁祸三殿下了。”
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我此生难忘的话。
“阿虞，你愿不愿意逃离姬含章？”
这一句话点燃了我心中沉寂已久的，对自由的渴望，和对姬含章的恐惧。
于是，我利用一场大火，假死脱身。
从此改名换姓，天下无处不可去。
待到事态平息，便回到齐国，接任公主许诺给我的宰辅之位。
至于姬含章……姬含章怎么办呢？我不愿意想。
章一肃拖着一具焦尸回到鄞国。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