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小结
这篇文章以一个村庄的连续意外死亡事件为线索,揭示了传统与现代冲突、封闭社会对外界影响的接纳与排斥、以及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与探索的主题。通过砖窑厂的建立与随后发生的不幸,作者探讨了发展与稳定、利益与道德之间的微妙平衡。文中对人物心理的细腻刻画,反映了乡村社会内部的复杂情绪和人际关系,同时对死亡的直接描述,增加了故事的紧张氛围和现实主义色彩。
剧情解析
文章通过两起死亡事件——赵天溺水和王厂长因窑室坍塌而亡,逐步展开了对村庄内部矛盾和外部冲击的描绘。赵天的死亡初步暴露了砖窑厂可能带来的安全隐患,而王厂长的事故则直接引发了村民对砖窑厂的质疑和对传统风水信仰的回归,剧情由此进入高潮,预示着更大的冲突即将爆发。
精彩节选
池塘里飘着的那具尸体是个年轻小伙子,上半身光着。
因为头埋在水里,所以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四肢伸张着,皮肤被泡得冷白。
看一眼,只觉得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我爷爷还用手里的拐杖去将那具尸体翻了过来。
村里又死人了。
我刚放学,就看到一群人围在池塘边议论纷纷的,我找了一个缝儿挤了进去,就看到我爷爷正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手里拄着拐杖,时不时地指着池塘里还飘着的那具尸体。
我这才看清,池塘里飘着的那具尸体是个年轻小伙子,上半身光着,因为头埋在水里,所以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四肢伸张着,皮肤被泡得冷白。
看一眼,只觉得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我爷爷还用手里的拐杖去将那具尸体翻了过来。
“啊。”
人群中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众人被吓得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有人叫起来了。
“这不是 砖窑厂 的赵天吗,哎呦,昨天我还和他一起搬砖呢。”
“太吓人了,那张脸被泡得都肿起来了。”
“要死了,瞳孔怎么睁那么大,是不是死不瞑目呀。”
“……”
村民口中的砖窑厂,是一年前一个姓杨的外地老板来村里建的,就在村口,村子里很多年轻人都在砖窑厂里上班。
起初,村民们都不太同意杨老板在村口建砖窑厂。
我们长宁村有千年历史,世世代代栖息于此,因为地处偏僻,山路难行,再加上各种因素横阻,所以村子一直没有被开发,与外界的往来更是少之又少。
村民们普遍三间瓦房,靠着耕地自给自足,倒是有几个年轻人耐不住出村了,结果一去就没了踪迹,逢年过节都没个音信的。
久而久之,村里的人就没那个出去的心思了。
直到一年前,这个杨老板突然过来,找了我爷爷,长宁村的村长,说想要在村口建一个砖窑厂,他说我们村的红色粘土特别适合制砖,我爷爷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后来,架不住杨老板给每家每户发的安置费,而且,杨老板更是承诺,会优先聘用我们村的劳动力。
最后,这砖窑厂建成了。
可是村里,却渐渐地不太平了。
就在这时,村医李业背着药箱急匆匆地赶来了。
“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了。
李业眉头一皱,“把人弄上来。”
李业的祖祖辈辈都是村医,在村里的威望仅次于我爷爷。他这一发话,立马就有熟悉水性的村民下河捞人了。
我们这个村,闭塞落后,平常有啥事都是我爷爷主持的,因为去镇上一来一回得小半天,往往将警察请过来的时候,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业就成了村里的半吊子“法医”。
如果是自然死亡,就像生老病死之类的,李业检查结束后,我爷爷就会给镇上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镇上会派车过来直接将尸体拉走火化。
如果是非正常死亡,那镇上就会派警察过来调查情况。
村民们已经将赵天的尸体捞了上来放在了一旁的地上,李业立马上前开始检查,这个间隙,砖窑厂的第二负责人王厂长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一见我爷爷,王厂长语气焦急,“怎么回事,我刚回来就听说出事了?”
“杨老板呢?”
赵天是杨老板从外面招进来的员工,现在人没了,这个杨老板连面都没露。
王厂长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沁出来的薄汗,“杨老板接了一个订单,现在还在外地呢,赶不回来呀。”
我爷爷哼了一声,拄着拐杖朝着李业走去。
李业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副白手套戴上,看着还挺专业,他的药箱里还摆放着一本已经泛黄的《洗冤集录》,听我爷爷说,那是李业的祖上手抄下来的。
“口鼻周围有泡沫溢出,指甲里有泥沙,尸斑呈淡红色,皮肤皱缩,膨胀,变白,胸腹两侧,上臂处的毛囊呈鸡皮样隆起,完全符合溺水身亡后的特征。”
听李业这么一说,村民们一个个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又有几个平日里和赵天交好的砖窑厂的工人过来了,据他们说,之前赵天就经常来这条河里游泳,好几次回去的时候,身上都是湿漉漉的,甚至还邀请其他工友一起下河。
老话说得好,自古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李业检查完,就背着医药箱离开了,众人都已经习惯他这副模样了。
我爷爷咳了一声,就这件事做了一番总结,无非就是以此为例,告诫众人不要随意下河游泳,以免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说完,就安排人将赵天的尸体抬去了村里的公社。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爷爷敲了敲我的头,“谁让你来这里的,赶紧回家。”
刚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知道,他还得去给镇上的人打电话,毕竟天气热了,尸体总是要赶紧处置的。
众人渐渐散去。
我看着被抬走的那具尸体,摸了摸鼻子。
晚上,我刚做好饭,爷爷就回来了。
照常,问了我一些我学习上的事情,然后就回房了。
黑夜降临,村里很是寂静,只有一阵一阵的蛙鸣声此起彼伏。
第二天一大早,镇上就派车来了,我爷爷跟着一起将赵天的尸体送往了火葬场。
经过这事,淹死赵天的那条河边安上了一个警示牌,我爷爷也时不时的就去河边转一圈,遇上几个不怕死下河的就是一顿呵斥。
半个月过去了,村民们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偶尔提起赵天也只是感慨一句,然后就该干嘛干嘛了,杨老板也回来了,还特地将厂里的员工召集了起来,嘱咐了一番。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就在我以为村子里终于恢复平静了的时候,又有人死了。
这次,是王厂长。
出事的那天,我爷爷正领着村民进山挖药。
听到声音的时候,只以为哪处的山体坍塌了,因为村里这几日总是下雨,砖窑厂也停工了好几日了。
村民找来才知道,原来是砖窑厂的一处窑室坍塌了,偏偏坍塌的时候,王厂长正在里面检查要出货的那批砖,这才出了意外。
我爷爷赶到的时候,杨老板正指挥着工人清理那些狼藉的砖块呢。
“这窑室怎么会塌了呢,你不是说过,这个砖窑厂安全得很,绝对不会出现一丁点的意外的吗?”
赶来的村民正在帮着工人一起清理砖块,一条红透了的手臂立马露了出来,引起了一阵的吸气声。
“快,快救人。”
村民去找李业的时候,我正好在李业家跟着他认识草药。
他们家到了李业这一辈,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李业早年娶过老婆,但是没多久,他老婆就因病去世,打那以后,李业就没有再娶,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的。
有一次,李业见我对中医感兴趣,就和我爷爷说,想要将我收为徒弟,我爷爷犹豫了许久,没答应也没拒绝。
之后,我一放学就会去李业家待上个把小时的。
我和李业赶到的时候,村民已经将现场清理出来了,这一次围观的人显然更多了。
王厂长的身体已经全部露了出来。
血肉模糊,脑浆都被砸出来了,一张脸被砸得根本看不清长相了,满身的血迹,身上那件他常年穿着的衬衣已经被血浸透了。
“ “我就说这个砖窑厂不能建,这个月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肯定破坏了我们长宁村的风水,以前,我们村可是太平得很呀。””
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村民的附和,人群渐渐起了骚动,说什么的都有,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的。
我爷爷见状,眉头一皱,手里的拐杖用力地在地面上敲了敲。
“安静。”
“……”
顿时鸦雀无声。
一旁的杨老板看了我爷爷一眼,那双小眼睛幽幽的。
全程,李业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就连眼皮子都没往杨老板那边掀一下,直接戴着手套开始检查王厂长的尸体。
死状极其惨烈,肛肠都被砸出来了。
村里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再加上是窑室坍塌引起的,我爷爷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上报了,镇上已经派人了,但是需要时间。
人物分析
主角(“我”):作为故事的见证者,通过“我”的视角,展现了对家族权威的尊重(如对爷爷的敬畏)、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对砖窑厂及死亡事件的探究),以及对村庄传统的维护意识。
爷爷:作为村长,体现了传统权威的形象,对村庄的安宁负责,但也不乏开明,允许砖窑厂的建设,同时在危机时刻维持秩序,体现了智慧与责任感。
李业:村医,不仅是医疗知识的传承者,也是社区中科学与理性思维的代表,他的角色在故事中扮演了关键的“法医”角色,用专业知识解释死亡原因,减轻村民的恐慌。
章节评论
文章以第一人称视角展开叙述,不仅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感,也让读者能够更贴近主角的内心世界,感受其面对村庄突变时的惊恐与好奇。
作者巧妙利用乡村背景设定,构建了一个既封闭又逐渐开放的社会环境,砖窑厂的引入成为改变村庄平静生活的催化剂,同时也引发了对现代化进程中文化保护与经济发展矛盾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