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小结
本文以第一人称视角讲述了一个身份特殊的郡主——宁宁的故事,她是卫国七皇子与前妓子出身的母亲阿蝉之间的孩子。文章通过细腻的情感描绘和复杂的家庭背景,展现了主人公成长过程中的种种挑战,以及面对外界偏见与内在自尊的挣扎。
剧情解析
文章围绕宁宁参加皇室寿宴这一事件,揭示了宫廷内外的虚伪与残酷。宁宁的装扮、外界的误解以及暗中的阴谋,共同构建了一幅复杂的社会画卷。同时,文章也暗示了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如十三皇子的出现,以及对七皇子一家的轻蔑态度,预示着后续可能发生的冲突与挑战。
精彩节选
我的母亲原是晋国掬月楼里老鸨的婢女。
可因容貌太盛,终究成了妓子。
她身着华服,媚骨天成,无数男人破了家,卖了妻,只为去那销金窟看她一眼。
是父亲赎了她,让她不再夜夜受尽凌辱。
她本以为,卑贱如她,也能得到神明的救赎。
却未曾想过,神明啊,不过是以爱为名的魔鬼。
我的父亲是卫国的皇子。
只不过他是无名宫女所生,故不像其他皇子那般,母家强劲,能有所倚靠。
但他的人缘却惊奇地好。
比如太子,和父亲关系就极好,宛如亲兄弟。
听闻在我母亲之前,父亲还有过一个妻子,是太子年幼时喜欢过的女子。
然命薄,嫁给父亲一年,便去世了。
“她怎么死的?”
孙嬷嬷梳头的手顿了几许,“哎,大概病死的吧。”
父亲虽地位不高,但贵为皇子,后院中却仅有母亲,再无些莺莺燕燕。
许多未出阁的官家小姐都不止一次艳羡说,“七皇妃真是好命啊。”
母亲好不好命我不知道,小时候,我觉得我是不好命的。
母亲对我极其严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连男儿读的治世经史,也要我学。
除此之外,母亲甚至还请了练武师傅,教导我些拳脚。
“何必对宁宁要求如此高?长大貌美如你,不就够了吗?”
母亲却从父亲怀中夺过我,凄凄道,“除了我还不够,主意还要打到宁宁身上吗?”
“胡搅蛮缠!阿蝉,我不是这个意思…”
母亲一向听父亲的话,那是头一次在我的教育上,如此坚决。
父亲愤然离去时,母亲蹲下来,望我的目光悲戚。
““宁宁,女子只依仗皮囊是无法掌控人生的,不要像娘亲一样。””
母亲不让我像她,可我的容貌却越来越像她。
连父亲偶尔来看我时,都满目恍然,“除了你母亲,天底下再无比宁宁好看的女子了。”
这些年来,我拘于府内,鲜少出门参加贵族社交,原因是母亲不愿。
外人都说,七皇子府里的郡主是个书呆子闷油瓶,定是相貌丑陋,粗鄙不堪,不敢示人。
孙嬷嬷学来那些闲话给母亲和我听时,母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一时怔住。
母亲常常忧思寡欢,极少展露笑颜。
近日愈发憔悴,孙嬷嬷煎了好些补养的药,仍不见好。
“这样传也好,少些对宁宁的关注。”
孙嬷嬷闻言不再说话,叹了口气。
皇上的寿辰不日来临,一国天子的六十大寿,举国欢庆,宫中届时将大摆筵席。
“阿蝉,宁宁都这么大了,也该如其他女子一般,出门参加些社交了。”
“可我不愿。”
屋内传来杯子摔地的声响,父亲十分恼怒道,“我真是不知,别人家的女儿风华正茂,巴不得张扬给外人艳羡,可我们家呢,你要藏着掖着,外人都把宁宁传成什么样了!”
母亲冷哼一声,“尊贵的七皇子大人,你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父亲像踩到痛处一般,我听到了极响亮的巴掌声,“一个妓子,莫不是忘记了自己几斤几两?当初,是谁救你于水火?”
“奚商,我且问你,这些年,我难道不是在水火之中吗!”
我推门而入,见母亲狼狈地摔倒在地,美如画的脸上是极其显眼的红印。
她发丝凌乱,双眸含泪,见到我突然出现,神情怔怔。
“爹爹,皇爷爷生辰就要到了,带我去宫中赴宴吧。”
父亲转头凝视我半晌,摸摸我的头,笑了出来,“宁宁比你母亲懂事多了。”
母亲为我备了陈色粗糙的服饰,极简利落的首饰,连年纪大的孙嬷嬷都皱眉嫌弃。
“嗯,这样倒也压下了几分。”
母亲忧愁打量我,语重心长道,“避其锋芒,低调行事,知道吗?”
我知道父亲比起其他皇子来说,是无权无势的,但好歹他总归是皇帝的儿子。
我是一国郡主,倒也不会太受屈辱。
至少,卫国贵戚,即使烂了骨头,总要顾些明面上的脸。
母亲是担忧我受委屈。
我还是点点头,“母亲放心吧,宁宁不会有事的。”
母亲看了我两眼,犹豫片刻还是从梳妆台上拿起了麻积膏。
孙嬷嬷揪着手,咬着唇,终究没说话。
涂抹不过片刻,便奇痒难忍,面颊肿胀。
我不由得抱住母亲的腰,笑道,“母亲太夸张了些。”
““戴着面纱,宫中豺狼虎豹,若是问起,也挑不出什么大错。””
父亲在马车上等我,见我的打扮,怒目圆睁,气得说不出话。
我局促坐在对面,小心翼翼道,“可要女儿去重新梳妆?”
他沉默半晌,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
我未曾进过宫,就连出生时的郡主名分,都是父亲讨来的。
安平郡主——安隅一方,平平无奇。
贵族们瞧不上眼的名号,母亲却很满意。
“宁宁乖,会有宫女领你去的,这是宫里的规矩。”
父亲话毕,便领着随从在宫门口向另外一条路扬长而去。
同样站在一旁的贵女三两成群,好奇打量我,发出猫儿般的窃笑。
“她的打扮可真是…别树一帜。”
“不就是土气吗,还戴个面纱,说不定很丑呢。”
“她和七皇子一同下的马车,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安平郡主吧。这么朴素,他们府上这么穷?”
我大方走过她们身旁,礼貌地点头致意,倒让她们一下子噤了声。
太在意他人的言语与看法,不过是束缚了自己。
皇宫极大,恐怕可以装得下几十个七皇子府。
草木深深,小路幽幽,鸟语花香,动中衬静。
巍峨的皇宫里竟也有如此的地方。
“郡主,奴婢肚子有些疼,您可否稍等片刻?”
带路的宫女捂着肚子,不等我答应,便匆匆跑走。偌大的园子,竟只剩我一人。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想起母亲的叮嘱,不可莽撞行事。
此刻最好的选择,恐怕只能留在原地。
拨开花草的转角之地,有一不起眼的凉亭,我走过去歇脚。
桌上散着笔墨和画纸,青石地上被揉成一团的废纸甚多。
我随手捡起一张展开,皱巴巴的纸上,一朵雏菊赫然之上。
主人似乎无兴致再着笔,便丢弃不用。
比起世人偏爱的牡丹,我和母亲一样,爱那路野雏菊。
“招眼有何好?不过加倍招致任人采摘。倒不如那些野蛮生长的雏菊,多些肆意的自在。”
母亲未曾学过画画,可雏菊的描摹,却是母亲教导我的。
兴致使然,反应过来之时,我已在废纸上涂画起来。
倏尔风声凌厉,一只小巧的飞刀疾驰而来,我惶恐躲闪,仍散了我的面纱,堪堪擦过脸颊。
果真深似海,险难防。
面纱掉落,血迹晕染,一张肿胀怪异的脸顿时现于荒园。
我环顾四周,除了鸟儿啼叫,再无其他声响。
那陷入草丛的一记飞刀宛如荒唐的错觉。
这时,久未出现的宫女匆匆赶来,低眉顺眼,不敢看我。
“郡主,时间不早了,我带您去宴席吧。”
我捡起面纱绑了个死结。
荒僻的园子再度恢复寂静,两个男子赫然冒了出来。
“十三皇子,这就是您今天特意要看的人?”
“晦气,爷还以为七皇子藏了十几年的女儿会和她那妓子妃一样美若天仙,都准备好把人掳走了,这副模样,看了吃饭都倒胃口…”
两人骂骂咧咧走远,这场戏却被树上的人尽收眼底。
他轻盈跳跃而下,拾起桌上未来得及丢弃的废纸,原本一朵画废的雏菊此刻却尽显了灵动。
“这卫国,总算有点意思。”
浮华的宫中宴席,不过是眼观眼,鼻观鼻的高级名利场。
对面男席,父亲谦卑恭谨,弯的头,赔的笑,行的礼。
堂堂高冠皇子,却还要向太子身侧的太监作揖。
“朕怎么没见七皇子妃来?”
场面陷入诡异,高台上下,皆有人面色冰冷。
自有明白人心下嘲弄:可笑可笑!圣人寿辰,不宣礼语,不念臣民,竟先问自己的儿媳?
父亲堪堪起身,看不清表情。
“回父皇,内人身体抱恙,怕脏了寿宴,故未能前来。”
“那倒是可惜咯,七皇子妃风华绝代,舞姿嘛…”
说话的男子大腹便便,咂嘴似回味,“更是极佳,今日皇兄生辰,还以为能大饱眼福呢。”
“还是七皇子有福气呀。”他目光浑浊,笑意猥琐。
人物分析
宁宁:一个在逆境中成长的郡主,她聪明、懂事,既有着对母亲命运的同情,又怀揣着对自我价值的探索。她的性格中既有对命运的不甘,也有对父母复杂情感的理解与包容。
阿蝉:一个有过坎坷经历,但对孩子充满保护欲的母亲。她的严厉教育背后是对宁宁未来的深切担忧,希望女儿能避免重蹈覆辙,体现了母爱的伟大与牺牲。
七皇子:一个地位尴尬但心怀慈爱的父亲,他在权力斗争与家庭情感间挣扎,尽力为女儿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但同时也受限于自身条件和社会偏见。
章节评论
情节设置巧妙:文章开头以母亲的身世为引子,迅速建立起故事的背景和情感基调,随后逐步揭露宁宁的成长环境与内心世界,引人入胜。
人物性格鲜明:文中通过对话和行为描写,生动刻画了宁宁、父亲和母亲等角色的性格特征,尤其是母亲阿蝉的坚韧与矛盾,以及宁宁的懂事与独立,使人物形象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