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4-10-26 12: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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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为了照顾亡姐的儿子,我嫁给曾经的姐夫。从此脱了骑装,收了红缨枪,洗手作羹汤。婚后第二年,他带回一个姑娘,和姐姐七分像。婆母喜爱,夫君宠溺,就连一手带大的儿子也怪我不该占着主母之位让她做妾。啧,姐姐,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后来,我病入膏肓,众叛亲离。才知道,姐姐没有看错人。错的是我。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
第七章2024-10-26 12:10:33
【原文摘录】
啧,姐姐,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后来,我病入膏肓,众叛亲离。
才知道,姐姐没有看错人。
错的是我。
......
大夫走的时候,我正盘着账本看私库还有多少银子。
秀芝进来,眼圈一红。
“王妃,大夫也没说治不好......”
我头也不抬:“大夫说得够清楚了。”
心脉滞涩,胸痛呕血,恐有性命之忧。
已是委婉的表达。
秀芝吸了吸鼻子:“奴婢去求小夫人......”
我翻过一页:“别说傻话。”
“大夫说了,一日一副参汤,或可延缓一年半载......”
我叹了口气。
自从苏蓉掌家,我这屋里就再没出现金贵的东西。
老参一根要二两银子,每日一副,和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况且,她巴不得我早早死了给她腾位置,怎会给我治病?
秀芝也想到了,犹犹豫豫道:“不然,去跟王爷说说......”
我沉默半晌,说:“别提他。”
会恶心。
满京城里谁不知道,庆王厌恶我这个王妃。
倒是四年前纳回来的侍妾苏蓉颇受宠爱。庆王许称小夫人,连她母亲都接回王府好生供养,还予掌家之权。
堂堂王府主母,竟要在小妾手底下讨生活。
我这个庆王妃,早就成了全城的笑话。
胸口窒闷地疼着,我用力按了按,深吸一口气,走进小厨房。
允儿喜欢我做的炙羊肉,是我早年在军营里跟将士们学的。
京城没有边塞那样肥美的羊肉,处理肉质便尤为麻烦。
我得提前一个时辰开始准备。
如今心疾愈重,愈发待不得厨房。水汽一蒸,油烟一熏,我便闷得透不过气。
一顿饭做做停停,将近两个时辰才装盒。
我累得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缓过神来,我让秀芝捧上食盒,跟我来到芙蓉苑。
下人见了我进去通传。
我在院子里冷笑。
主母进妾室院子还要等妾室允准,说出去谁不笑掉大牙。
偏偏萧蘅就这么干了,还冠冕堂皇说怕我打扰允儿学业。
从前我真的忍了好多好多。
但现在,我都要死了,我还忍什么?
下人不敢真的拦我,我径直走进房内。
—— 引自章节:第一章
“见过母妃。”
苏蓉笑得娇俏:“不知王妃突然过来,没有准备酒菜,实在抱歉。”
萧蘅哼了一声:“没规矩。”
我懒得搭理他们,只把食盒打开,送到允儿面前。
“看这是什么?母妃特地给你做的,是不是好久没吃了?”
他眼中却并未升起熟悉的惊喜,只是吸了吸鼻子,面露嫌恶:“太膻了。”
膻?光去除腥膻我就花了一个时辰,怎会膻?
允儿仰起脸,正色道:“夫子说了,君子当如青竹般高洁。食用腥膻之物有辱斯文,母妃以后莫要做了。”
我怔住。
做君子与吃什么有关系吗?什么夫子胡说八道。
苏蓉放下筷子,在手帕上抿了抿唇,说道:“王妃入京也有五年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陋习也该改改了。允儿大了,知廉耻了。王妃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
我睨了她一眼,冷笑:“没有我杨家世代守卫国门,何来京城贵人们的风花雪月?我看这些人就是吃太饱了,才让你一个无媒苟合的贱妾都敢舔着脸大放厥词!”
苏蓉立马变了脸,眼神如刀射向我。
只一秒,又换成泫然欲泣的温婉状,伏进萧蘅怀里。
允儿沉了脸,大声斥责:“母妃这样说话太没教养了!你向我母亲道歉!”
我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你叫她......母亲?”
他眼神闪烁,立马挺直腰:“就是我母亲!她日日照顾我,教养我,陪我玩,我每天都很开心!比在母妃那里要开心得多!”
我气得眼前一片眩晕。
“教养你?就是把你教得这样不分尊卑以妾为母吗!你的母亲是杨家女,不是这个以色侍人挑拨离间的山野村妇!”
允儿脸涨得通红,还未辩驳,便被萧蘅打断。
“你说得很对。”他漫不经心地看着我,“那便抬蓉蓉为侧妃吧。”
“皇家玉碟,皇亲国戚,总配得上一声母亲了。”
苏蓉眼中迸发出惊喜,允儿也露出得意之色。
我还在恍惚间,窗外一声滚雷炸响。
姐姐,是你吗?
看看你挑的夫婿,多混蛋啊。
—— 引自章节:第二章
我和兄长从塞北跑坏了八匹马赶回京城,萧允已经出生,姐姐只剩最后一口气。
她面白如纸,虚弱至极,握着我的手却仿佛铁箍一般用力。
她一字一顿地求我嫁给萧蘅,照看萧允,别的女人她不放心。
还有,萧杨姻亲不可废,庆王妃必须是杨家女。
我懂的。
庆王是当今圣上唯一在世的兄弟,深受盛宠,是大晋国第一富贵闲人。
我杨家世代将门,手握重兵,最忌结党营私。
萧杨联姻,既是拉拢军权,也是安抚帝心。
是以,我虽悲痛,还是答应了姐姐。
甚至连守孝都不允,姐姐刚走三月,我便背着“不知廉耻”、“觊觎姐夫”的骂名嫁入庆王府。
那时我只有十六岁,刚刚及笄,在边塞长大,不懂得京城贵女的派头,也不懂王府主母的姿态。
更不知道,萧蘅恶我至极。
他恨我如此急不可耐地嫁进王府,连缅怀悼念的时间都不给他。
他越深爱姐姐,越痛恨我占了她的位置,污了他们纯粹的感情。
我出身将门,性子乖张,自然不会惯着他。
我们在府里针锋相对了一年,他带回了苏蓉,一个和姐姐长得七分像的女人。
从此,一层一层剥掉我所有自尊,折断我的羽翼,将我困在后宅,任由这个身份卑微的女人随意践踏。
我以为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宣誓他对姐姐的忠贞不二。
可后来,他拿出了一只木雕的口琴,上面刻有他的名字。
我一下脸就白了。
那是我做的。
十三岁初见时,我曾对他一见钟情。
得知他是姐姐的联姻对象,我开始避嫌,直到远远去了边塞,都未再见过他。
再相见,是回京参加姐姐的婚礼。
婚礼前夜,我与姐姐抵足夜话,姐姐拿出这只口琴,吓了我一跳。
我出走边塞前便将口琴扔了,没想到被姐姐捡到,这么多年,一直藏在心里。
我义正言辞告诉姐姐,只是年少惊艳了一瞬,这几年早就忘了,绝无非分之想。
姐姐解了心结,与我把口琴埋在将军府的桃树下,安心出嫁。
可为什么,口琴会到了萧蘅手里?
而萧蘅无比笃定,我一直觊觎他,让姐姐终日心怀愧疚,惴惴不安,以至难产。
他折磨我,是在为姐姐报仇。
兄长知道后,沉默了很久,对我说,姐姐是太爱萧蘅了。
她盼我照顾允儿,又怕萧蘅会爱上我。
一起长大的十几年,我的爱慕者众多,而姐姐身后却寥寥。
她既爱我,又自卑嫉妒我。
所以在临死前,误导了萧蘅。
我也沉默了很久,然后对兄长说,不要告诉别人。
姐姐照顾我多年,我不愿她死后声名受损,尤其是在她爱的人心里。
—— 引自章节:第三章
他轻笑:“那我怎么舍得?我还没玩够呢。”
我抿唇,手紧紧攀在木桶边缘,骨节泛白。
萧蘅突然握住我的手。
我用力往回撤:“做什么?”
他垂眸看我,清墨般的桃花眼闪着莫名的意动。
“宁宁,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宁宁?
上次听他唤我的小名,还是十三岁初见那年。
我们全家跟随父亲回京述职,他和兄长赛马,兄长故意放水,惹他不快。
我骑着小红马挑衅,若他赢了我,我便让兄长好好与他赛一场。
结果我赢了。
萧蘅愣了半天,最后一笑,说:“我服你了,宁宁。”
我有些恍惚。
原来,我们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
原来,已是八年前了。
二十五岁的萧蘅不复那时的青涩,不顾我挣扎将我从桶中提出来扔到塌上,自顾自地说:“允儿长大了,无须你看顾。我们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
我用尽力气也没挣脱他的桎梏。
现在这身子,真是不争气。
“我不想。”
他并不意外:“为何?”
为何?
因为我们之间隔着姐姐,隔着允儿,隔着苏蓉,隔着仇怨与人命。
他发泄够了,报复够了,想要回头安定了。
可我的生活被他毁得千疮百孔,我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我而去。
我的一腔怨恨,又该怎样抚平?
我闭了闭眼。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宁宁,别再和我闹了......”
“萧蘅,我们有过孩子的。”
他顿住,声音有些暗哑。
“我知道,我记得。”
—— 引自章节: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