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老贼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4-08-14 06:11:43
状态: 完结
字数: 4.53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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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这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燃情岁月,有撑死胆大的蓬勃生机,有遍地是大哥的野蛮生长……本书又名:《东北往事1985》、《重回1985:东北往事》、《重回1985,开局一把斧子》
【目录】
第1章 一定是在做梦
第2章 这是撞着啥了
第3章 感觉贼好
第4章 意外之财
第5章 十万斤粮票
第6章 回忆的味道
第7章 保证完成任务
第8章 救人
第9章 女大三抱金砖
...
第10章 走正道2024-08-14 06:11:43
【原文摘录】
他疑惑起来,这声音太熟悉了,像是自己的姐姐周东南,可她明明在1986年夏天跳河自尽了......
意识渐渐清晰,身体却不听自己指挥。
他努力地想要抬起手揉揉眼睛,大脑玩了命的传输着指令,感觉过去了好久,手和脚才渐渐属于了自己。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就像全身麻醉做完手术后一样,恍恍惚惚却又十分真实。
我在哪儿?
怎么这么冷?!
感觉有眼泪滴落在了脸上,热乎乎的。
眼前光线五彩斑斓,渐渐的,一个影子越来越清晰。
一双潭水般乌黑的大眼睛,逆光下,她脸颊的绒毛清晰可见。
“姐?!”
周东北瞬间瞪大了眼睛,头皮发炸,浑身汗毛根根竖立。
鬼呀!!
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东北,你醒了?”周东南用力抱着他,呜呜大哭,随后又惊叫起来:“血?出血了......”
手忙脚乱掏出一块手帕,按在了他头上,“疼不疼?你可算醒了,吓死姐了!”
周东北觉得头顶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这疼痛让他又清醒了一些。
如果是做梦,怎么会如此真实?
“行了!”一个中年男人嚷了起来,粗声粗气:“也没死,嚎什么丧?”
他扭头看了过去,哪怕相隔多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狗皮棉帽子下一张大饼般油腻的脸,这是隔壁小屯的村长王祖德,人送绰号王老骚!
他身边一脸青春痘的小子,是他的三儿子王木生。
还有几个抄着袖年轻人,穿着油叽叽破棉袄,一个个抖腿晃肩浑身嘚瑟肉,都是小屯的无赖。
眼前这一幕太熟悉了,他记起来了,这是1985年的冬天!
周东南梨花带雨,搭在肩头的大辫子都被打湿,心疼地问他:“咋样?还疼吗?”
“没事儿,姐,不疼!”
他摇晃着站了起来,伸手拿下头上的手帕,已经被血浸透了。
1985年?
真是如梦似幻。
左右邻居翘着脚在看,虽然平时相处的不错,可王老骚父子俩恶名太盛,没人敢上前帮忙。
周东北用力呼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感觉一阵阵眩晕,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周东南慌忙扶住了他。
重生?
不会吧?
印象中,这类小说的主角,不是总裁就是亿万富翁,他有些茫然,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条件放宽了?
记得应该是今年春天,父亲收了王老骚600块彩礼钱,要把姐姐嫁给他的儿子王木生,姐姐不想嫁给那个无赖,可父亲又把那笔钱输了个干干净净。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父子俩上门逼婚!
头又疼了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死了?
—— 引自章节:第1章 一定是在做梦
自己高中毕业后,就接了爷爷的班,去了兴安市木材综合加工厂,才工作一年, 也就是在今天,被这些人打住了院。
第二年夏天,姐姐被逼得跳了河!
当时自己疯了一样,揣着刀去了王老骚家,人一个没捅着,只砸碎了他家一台14寸的牡丹黑白电视,还有两面镜子。
结果是拘留罚款又赔钱,最后求爷爷告奶奶,又挨了个处分,才回厂里上班。
可两个月后,又被诬陷偷厂里木材,被开除了公职。
后来才知道,坚持要开除自己的那位厂领导,是王老骚家的远房亲戚!
生活还得继续,浑浑噩噩混到了三十多岁,剃过炮子头,戴过BP机,拿过大哥大,风光过也落魄过。
娶了个二婚头,被窝热乎两年又跟人跑了。
2000年,一个发小去世后,大彻大悟,发誓不再胡混。
去省城、下广州、闯京城......夜市卖过羊肉串、进过传销窝、开过小饭店,卖过二手车、大大小小的公司也整过六七个。
朋友圈里非著名行业冥灯,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钱没赚多少,身体却像街边卖剩下的那个西瓜,外表光鲜,里面都瘘了。
没养过娃就开始了养生,啤酒配人参,可乐放枸杞,蹦迪带护膝,滴着眼药水看手机,眼睛一睁一闭,就过了知命之年。
回想起上辈子,真是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人人跑!
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憋屈!
——
半个多小时后,天已经擦黑,周东北终于骑到了小屯,路太滑,摔了七八个跟头,劳动布棉大衣上都是雪。
他把自行车支好,一只手从木门上的锁洞伸了进去,几下就捅开了。
“吱呀——”
门开了,声音酸涩的倒牙。
月色朦胧,拉长了他的影子,院子里积雪很厚,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从嘴里呼出,他见柴火垛上有把短柄的新斧头,伸手拿了起来,这玩意儿好用!
来到东屋窗户前,弯腰侧耳去听:
“大哥,你可真有劲儿,炕都快让你折腾塌了......”
声音沙哑中透着股狐媚气,隔着窗都闻到了一股骚味儿。
男人说:“看着你,我就浑身是劲儿!”
“家里的不好?”
“......”
没猜错,是自己那个败家爹,果然在这儿!
周东北没犹豫,扬起了那把锋利的斧头。
“哗啦!”
玻璃碎了!
继续……
几斧头下去,两扇木质窗户已经破烂不堪,里面那层防寒塑料布也被砍成了几条。
黑洞洞的房间里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灯亮了。
周旺蹲在地上,隔着炕沿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 引自章节:第2章 这是撞着啥了
周旺就是一哆嗦,“八百九......”
“多少?!”
周东北愣了,890块钱?
再加上那600块钱彩礼钱,就是1490块!
要知道现在是1985年的冬天,万元户依旧还是很牛逼的存在!
自己每天在锯木车间挥汗如雨,哪怕刚刚经过了工资改革,哪怕自己还是高中学历,洗理费、劳保费,还有新出台的奖金政策,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62.70元。
如果靠工资,不吃不喝也得接近两年才能还上。
想到这儿,不由更是怨恨起自己来,上一世真是活了个稀里糊涂,父亲欠了这么多钱,自己竟然不知道,怪不得姐姐会投河!
他气的怒目圆睁,手都开始颤抖,“你、你可真是我亲爹!”
周旺不敢看他,嘀嘀咕咕:“都是亲家,赢钱我就还他了......”
他不说话还好,听了这话,周东北更是火冒三丈,“你是借钱吗?你这是卖姑娘!!”
周旺虽然没敢再说话,可心里却不服气,这是卖吗?自己也是想让姑娘过的好一些而已,砖厂风吹日晒太累了,早点嫁人享福不好吗?
周东北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以后老老实实在家帮我妈干活,从今以后,如果再发现你没正事儿,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敢?!”周旺声音打着颤,色厉内荏。
“你试试?!”
院子里安静下来。
不知道谁家顽童在偷放烟花,夜空瞬间五光十色,映得爷俩的脸忽明忽暗......
周旺眼神飘忽起来,不敢再去看他。
周东北伸手拔出了斧子,在他身上抹了抹上面的雪,撩开大衣,插在了后腰上,转身就往院外走。
“自己走回去,明天早上吃饭看不到你,我还来!”
——
回到家以后。
周东北刚支好自行车,就看见屋里出来两个人,望着母亲的身影,他已是泪眼朦胧。
上一世,母亲是2009年冬天去世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
他大步跑了过去。
赵玉芳看清他的脸后,差点没吓晕过去,慌张起来,“咋了?这是咋了?”
周东北赶快擦了一把脸,血早就干了。
他伸手抱住了母亲,“妈,没事儿,就是脑袋破了个小口子,我弄一脸血就是想吓唬人......”
赵玉芳哭着去掐闺女,“你呀你,咋不给你弟戴个帽子?万一受风咋整?”
他推着两个人往屋里走,笑嘻嘻安慰着她们。
周东南在脸盆里兑好冷热水,让他洗脸。
“快,快让妈看看!”
周东北拗不过她,洗完脸乖乖脱鞋上炕,趴在炕上让这娘俩检查。
—— 引自章节:第3章 感觉贼好
当晚是在市工人文化宫对面一家炖菜馆吃的,单间里乌烟瘴气,十几个人已经喝了两个多小时。
席间,这个叫陈六指的家伙,据说还是什么老荣行的黑钱魁首,讲述了一个对他来说十分悲惨的故事:
1983年8月18号,他连夜洗劫了多家粮店,一个星期后,严打开始了,没两天他就被逮了进去。
明知道这是个出了名的惯犯,可没有证据,这家伙的嘴也是相当硬,一丁点赃款赃物都没交代。
无奈之下,公安翻出了陈年案底,三年前,他在第四中学门口抢了一块五毛钱。
就这一块五毛钱,让他在北山劳改队整整蹲了十年!
直到今天,周东北都清楚记得陈六指当时愁眉苦脸的小表情。
他抱着肩膀蹲在椅子上,叼着烟皱着眉,“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么多家粮油店,我他妈愣是一分钱没搜着,藏哪儿了呢?”
“虽然没看着钱,可我弄了接近10万斤粮票,10万斤哪,我兴奋地查了一宿!”
“如果当时我把这些粮票交代出来,准得挨枪子儿!本以为出来以后能发笔横财,胡吃海塞几年......”
他叹了口气,八字眉满是喜感,可能是烟熏的,眼角都湿了。
“可他妈万万没想到,人出来了,粮票作废了!尼玛,愁死我了!”
单间里瞬间成了欢乐的海洋,有人直接就笑喷了,大伙纷纷问他把粮票藏哪儿了。
他把地址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边说边哭,委屈的像个孩子,惹得众人又是好一阵大笑。
想起这些,周东北嘴角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虽说现在粮票没有前些年那么值钱了,但这可是十万斤,距离作废还有8年!
运作好了,不只能还上欠王老骚家的钱,启动资金也有了......
烙饼一样,在被窝里折腾到了天露鱼肚白,才沉沉睡去。
——
“懒蛋,起来啦——”
睡梦中听到了姐姐清脆的声音,周东北打了个哈欠,想伸个懒腰,连忙又把胳膊收进了被窝,真冷!
后半夜炉子灭了以后,只有火炕还有点儿余温。
墙角脸盆里的水结了一层冰,周东南将暖水瓶里的水倒了进去,热气扑面,冰很快就化了。
他翻了个身,趴在了枕头上。
光线透过窗户上的防寒塑料布,柔光灯般斜斜映在姐姐修长的身上,雾气氤氲,寒酸的蓝布棉袄,柔美的脸庞若隐若现。
这景象是那么熟悉,是这个家除了母亲外,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以至于多少年后都梦到过......
午夜梦回,泪洒枕巾。
—— 引自章节:第4章 意外之财